顧曉夢不知道睡去了多久,這一眠她感覺自己要睡死過去,頭昏昏沉沉,口舌幹燥,而全身的酸痛感讓她不願意清醒。
“水……”顧曉夢實在感到口幹,嗓子就像着了火,眼睛都沒睜開就勉強擠出一個字。
沒有任何反應,顧曉夢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幅幅場景,交戰區的情景再一次浮現出來,她猛地清醒,睜圓了雙眼。
眼中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闆,她側首看了看,見一個點滴的架子擺在身邊,這才明白自己是在醫院,窗外已經深夜,沒有拉上窗簾,月光點點的照了進來。
胳膊上的疼痛襲來,她險些咧嘴叫了出來。
“玉姐……”顧曉夢想要喝水,可手臂疼痛,坐不起身,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
沒人回應,她勉強擡起頭,卻見李甯玉伏在床邊,頭枕在雙手之上,似乎是睡着了。
顧曉夢趕忙閉嘴,生怕吵醒了她,更不敢再要水喝,抽出另一隻手,探到床頭的桌子上,可偏偏這水杯放的遠,伸手卻沒有探到,反而把桌子上的水果碰掉了地上,發出一陣響動。
李甯玉聽到動靜,一下子坐了起來,看到顧曉夢半起來身子,正伸手去摸索桌面,不由的好笑。
“一醒來就不老實了。”李甯玉揶揄的說道。
“看玉姐睡着了,不敢打擾,可我又口渴的很,就……”顧曉夢話沒說完,就輕咳了幾聲。
李甯玉一挑眉,趕忙站起身去桌上拿起水杯,遞到她面前。
“胳膊好痛,擡不起來。”顧曉夢此刻想起李甯玉曾經給吳志國喂過粥,那場景至今想來她耿耿于懷,她也要玉姐給自己喂水。
第41章
“顧處長,你是隻有一個手麼?”李甯玉見她不接水杯,又好氣又好笑,故意說道。
顧曉夢尴尬的笑了笑,隻能伸手去接水杯,心裡腹诽,自己就應該傷個半身不遂,徹底不能生活自理,這樣自己想做什麼玉姐都依着。
李甯玉看她這麼聽話,端着水杯躲過她的手,反而又往杯中倒了些熱水,在桌子上找出個勺子,随後端坐在顧曉夢身邊。
“以後不許你再這麼冒險了。”李甯玉舀起一勺水,小心翼翼的端到顧曉夢的唇邊,低聲說道。
顧曉夢點點頭,看着李甯玉纖細白皙的手指,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她喝了水,又還覺得不夠,眼巴巴的等着第二勺,接連如此,這才感覺澆滅了嗓子裡面的火氣。
喝完之後,顧曉夢竟然有一種品茗後的回甘的錯覺,她心聲疑惑,這水是不是特供的水,怎麼比往常喝的水要甜。
“這水哪裡來的?”顧曉夢不解的問道。
“咦?”李甯玉一怔,臉色馬上警覺起來,端起水杯仔細看了看,暗想難道有人在顧曉夢水中投毒?可是見水清澈無比,并無異常。
“覺得甜。”顧曉夢見她緊張,趕忙解釋說道。
李甯玉一聽她這話,又是氣笑,差點把水倒她身上,都什麼時候了,顧曉夢還有心情調侃開玩笑。
“渴了就多喝些。”李甯玉這次直接把水杯端到嘴邊,擺出一副要強灌進去的手勢。
“玉姐,不能多喝水,要不然總去……我不習慣。”顧曉夢話說到此,臉一紅,看向屋中的盥洗室。
“說要喝水的也是,說不喝的也是你,伺候好你也不容易,假如你覺得是我不習慣,明天我把趙嬸換來,讓她照顧你。”李甯玉把水杯放下,說道。
“不不不,玉姐,我聽你的。”顧曉夢慌忙止住話題,生怕趙嬸明天一早就出現在病房。
李甯玉輕輕攪拌着水杯,一時二人都不說話,屋中突然靜的出奇。
“玉姐,想吃點水果。”顧曉夢覺得腹中空空,看到牆上的鐘表才淩晨四點,恐怕還得好久才能吃上早飯。
“是不是餓了?”李甯玉溫柔的說道。
顧曉夢聽着她的聲音,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神,顧曉夢感覺上唇幹澀無比,抿嘴舔了舔嘴唇。
“還有好幾個小時才天亮。”顧曉夢撇撇嘴,現在隻能是吃水果充饑了。
“我安排小趙六點過來送早飯,是我不好,安排不周到。”李甯玉見顧曉夢面無血色,後悔自己應該多備上吃食。
顧曉夢伸手握住李甯玉的手,搖搖頭。
“玉姐,我記得你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所以,玉姐你不要這樣說。”顧曉夢握的更緊了一些,眼神充滿了暧昧。
“我給你削蘋果吃吧。”李甯玉抽出手說道,然後找出小刀和蘋果,一點點削皮。
在這個萬籁俱寂的時刻,李甯玉回想起顧曉夢奄奄一息的時候的表白,将死時刻,那句話是顧曉夢潛意識的宣洩麼?顧曉夢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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