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在春華閣也沒有多少東西,幾件換洗的衣裳,便是全部的家當了。
雲小衣将衣服包好,遞給花容道:
“花姐兒,你千萬要聽主母的話,若是想娘了便告訴主母,她自會讓你來見我。可記下了?”
花容點點頭。
“女兒記下了。隻是日後女兒不在,娘你就隻能自己照顧好自己了。”
說着,吳媽媽便進來了。
“竟都在,老奴還以為容姐兒已經搬過去了。”
她做了個禮,又道:
“如今,容姐兒既要去主母那裡住着,表小姐獨自一人實在少個照應。
老夫人考慮再三,擔心容姐兒為此,不能安心同主母學習,便吩咐了老奴過來。這不,特意将身邊的一等丫鬟秋之留在表小姐身邊,也全了容姐兒的孝心。”
雲小衣打量一眼。
秋之穿了件水綠色的衫子,恭順地站在吳媽媽身後。
這擺明是找人看着她。
她走過去,拉住秋之的手,十分親熱道:
“我就說,今日樹上的喜鵲,怎麼單單沖着我叫,原來是老夫人賜了我個妹妹。瞧瞧,妹妹長得真是好看,我一個女子都看得挪不開眼了。”
秋之忙退後行禮。
“表小姐擡舉秋之了。您是主子,婢子隻是過來伺候您的,不敢妄稱姊妹。”
雲小衣微微一笑,轉身對吳媽媽道:
“代我謝謝老夫人,還是老夫人考慮得周全。”
吳媽媽略略颔首,又對若水道:
“看樣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咱們便一道走吧。”
若水幫花容拿着行李,随着吳媽媽一道出了春華閣。
寶香堂内若春正與蘇意叙話。
“銀環說,先前在甯國公府犯了錯,被國公娘子發賣了。轉頭,人牙子又将她賣了,偏偏買主突然得急症死了。如今找不到活計,也是無處栖身。已經餓了好幾日了,無奈才上街偷東西吃。着實可憐。”若春禀告道。
蘇意坐在小幾前,從棋盒内摸了枚棋子,捏在指尖,擡頭問道:
“犯了什麼錯?”
若春一笑,答道:
“還能是什麼錯,不過就是仗着幾分顔色,想勾引主子被抓了現形。
說起來,國公娘子也算是悍婦了。聽咱們陵京城的人說,當年續弦之前,國公爺也是個風流的,現今,倒是被侯氏拿捏得死死的。”
蘇意放下棋子,略有驚訝道:“侯氏是續弦?”
“是。此事說來就話長了。先前國公爺的發妻是咱們大姑奶奶的夫家的嫡長女,就是戶部尚書魏恒之的長姐。聽聞,當年也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的。”若春說道。
“後來呢?”
若春伺候蘇意喝茶,繼續道:
“後來就不大好了。說是從生下女兒後,身子便不行了。不久,也就過世了。再後來,侯氏就過了門,不到七個月,就産下了如今的小公爺。對外隻說是早産,可到底如何,誰能說得清呢?”
蘇意垂首喝茶,這國公發妻的過往,倒是與她親娘頗為相似。
隻是,她娘是個沒福氣的,生下她便過去了。
她輕歎一聲,道:"沒了親娘,想來那嫡長女過得也十分艱難。”
若春輕歎,道:
“可惜了,那嫡長女也是個沒福氣的。
母親剛走,她後腳就走丢了。聽說,當時國公爺一氣之下将奶媽子和丫鬟全發賣了,找遍了陵京也沒尋到女兒。”
“全發賣了?”蘇意略略驚訝。
“可不。”若春上前添了些茶果子。
蘇意呷一口茶,視線落在棋盤上。
如此,就不知是在洩憤,還是在藏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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