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不再說什麼,默默地為丈夫夾菜,心中則想,胤禛說的對,兄弟之間本該多些情誼少些算計,可身在天朝皇家,有了情誼,利益自然也跟着來了。
用過晚膳,夫妻二人在院子裡散步,本該去家中園子逛一逛,可胤禛嫌夜色太暗,花徑多碎石,還是院子裡平坦亮堂,不怕摔着毓溪。
此刻,丫鬟們都退下了,空曠的院子裡隻剩他們能自在地說話,胤禛便将十四說的那些,都告訴了毓溪。
“他們玩捉迷藏,那九阿哥便是找人去的,可哪怕是九阿哥不小心将弟弟推下水,他也不會見死不救,這一點我不懷疑。”毓溪說道,“分析八阿哥的話,興許就是九阿哥去找弟弟時,遇見有人在水邊,生怕自己偷跑出來玩被發現,就繞開了。”
胤禛眉頭緊鎖:“那晚風大,好些燈籠都滅了,乾清宮是最亮的,愈發顯得别處昏暗,他能看清是誰嗎?”
毓溪道:“若是看清了,以九阿哥的性情,恐怕早嚷嚷出來。”
這一句話,叫胤禛茅塞頓開,可不是嗎,真是水邊有人阻擋胤禟前去找弟弟,而他又看清了那人的話,該在十一被撈起都成,可這件事牽扯他自己,就值得推敲了。”毓溪尚未察覺丈夫的興奮,繼續說道,“他對八阿哥哭,還覺得是自己害了十一阿哥,那若有一件事能讓他擺脫罪過,怎麼會不說出來,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九阿哥誰也沒遇見,僅僅是後悔路過那裡沒多找一找。”毓溪認真地分析道,“二不明白,到頭來隻會被責問為何要帶着弟弟跑出去玩,生怕皇阿瑪和宜妃娘娘将十一的死怪在他頭上,于是權衡輕重,他才閉口不提。”
胤禛冷聲道:“那麼之後老八或是老九,突然明确說出個人來,恐怕就是他們有心栽贓了。”
毓溪則冷靜地問:“若非那晚你疑似瞧見太子的身影,你會覺得他們是栽贓嗎,換做其他阿哥,換做大阿哥呢?”
胤禛愣住了,是啊,他有什麼資格自認公正,淩駕于老八老九之上,說他們要栽贓呢,他憑什麼認定了,太子去過水邊?
毓溪道:“文福晉給我送消息,說之後一陣子不便往來書信,估摸着,毓慶宮裡有事。胤禛,不怪你懷疑太子,咱們手裡的證據都指向那裡,不是你的錯。”
胤禛心情沉重:“萬一老八老九向皇阿瑪提起太子……”
毓溪勸道:“除非太子向你求助,不然這件事,我們不要攙和,真有人要栽贓太子的話,皇阿瑪難道沒本事查清楚嗎?”
“我明白。”
“胤禛,太子真找上門好話嗎?”
這一問後,夫妻之間靜了許久,但胤禛不忘攙扶妻子上台階,将毓溪送回卧房坐下。
“胤禛……”
“我去乾清宮為太子辯解,就是和所有人劃清界限,表白我要輔佐太子的決心。要是有機會,能為朝廷出力,我心甘情願輔佐太子,可沒必要顯擺宣揚,自己默默行事就好。”胤禛認真思考後,說道,“因此,太子若求我說好話,我……我隻能求額娘向皇阿瑪說幾句私房話了。”
毓溪笑了:“原來是要求額娘呀?”
胤禛輕輕瞪了眼,嗔道:“不然呢?兒子求娘不丢人,太子但凡有親娘在,他會道:“别想太多了,太子未必找你呢,隻因那晚你也路過那裡,得防備遭人誣陷,咱們才要有萬全準備。剩下的順其自然,橫豎你的心意都是為皇阿瑪、為朝廷,太子愛找誰都成。”
胤禛無奈地笑了:“是啊,太子興許另有人可靠,我們瞎起勁什麼。”
毓溪不再說什麼,默默地為丈夫夾菜,心中則想,胤禛說的對,兄弟之間本該多些情誼少些算計,可身在天朝皇家,有了情誼,利益自然也跟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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