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娘一愣,視線隔着一株綠植望向南廷玉,原來他不是在擔心她中暑,而是在擔心她懷孕了。
南廷玉沉聲應道:“嗯。”
裴元清神色踟蹰,又慢慢道:“郁娘子早些年吃過苦,身子其實不大容易受孕。”
郁娘清楚看到南廷玉在聽到這話時,緊繃的神色松動許多,不複原先凝重模樣。
他右手負到身後,默了一瞬開口:“老先生你之前說她身子不好,便是指這個?”
她已經沒了偷聽的心思,失神轉過身,坐回床榻上。
一時竟不知道是該難過身子不易有孕,還是該難過南廷玉臉上那一刻露出來的輕松。
可她似乎連難過的資格都沒有。
她本就是教坊中的瘦馬,吃了那麼多怪藥,身子不易有孕也是在意料之中。
南廷玉不喜歡她,連最末等的名分也不願意給,不想要她有孕也是在意料之中。
所以她有什麼資格抱怨?又有什麼資格難受?
是她心生了僥幸和希冀,此刻才會無比難受。
門外,腳步聲走近,她下意識躺進帳幔中,閉上眼睛裝睡,隻一雙手絞在身前,手指攥緊掩住情緒的起伏。
南廷玉吩咐下人在寝殿中又加了冰塊降溫,他駐足片刻,并未靠近床榻,擡頭看一眼帳幔,旋即轉身邁入書房。
郁娘睜開眼,怔忡望着上方,過了好一會兒,才宛若魂魄歸位,又變作往常模樣。
外面日頭落下,霞晖仍未散,照得地闆金光無限,便是連殿内窗牗門椽的影子都鍍上了一層明光。
郁娘走近書房,還未出聲,斜長的影子便已經躍過門檻,落到案幾邊。
南廷玉手中狼毫停住,從案幾上擡起頭,她背對着陽光,身影跟門外的木香花一般,輪廓在搖搖曳曳。
“身子好些了嗎?”
“好些了。”
“晚上孤有宴請,不用你伺候,你回去歇息罷。”
“殿下……”
“怎麼了?”又是忸忸怩怩的。
郁娘踟蹰:“奴婢與苗苗一見如故,殿下能否将苗苗調來與我同住?”
南廷玉心裡哼了聲:“什麼時候一見如故這個詞變得這般廉價了?”
郁娘:“……”
腦海忽然想到今日宣若薇拉着她的手,也說了一見如故四個字,南廷玉這是連帶着宣若薇一同陰陽了嗎?
“殿下,奴婢在府裡隻有苗苗這麼一個說得上話的人……”
南廷玉視線從她慘白的唇上掠過,皺着眉:“你們二人不能同住,她可以調到你的隔壁去。”
郁娘沒問為什麼不能同住,聽他這麼說,見好便收,不能再得寸進尺。
她俯身謝道:“多謝殿下,那奴婢先退下了。”
她退出門檻,輕輕攏上門。
南廷玉眼中最後一幕,便是她玉白素淨的手指輕輕合上漆黑門椽的場景。
他看着殿門,眼神幽幽,許久才收回視線,繃着臉繼續處理政務。
另一邊,苗苗得到消息後,激動到上蹦下跳,跟個大猴子似的,就差沒有飛檐走脊了。
她原本隻是随口和郁娘說說,沒想到郁娘真的放在心裡,明明郁娘身子還不舒服,卻依然記得幫她。
苗苗抽着鼻子,一臉感動看着郁娘:“郁娘子,你真的是仙子下凡,人美心善,嗚嗚嗚……”
說罷,她一把抱住郁娘,那股蠻力差點将郁娘的肩胛骨勒斷。
郁娘有點喘不過來氣:“……”
“郁娘子,你都沒有怪罪我今天拉着你一起下跪,害得你也受罰了……”
郁娘笑道:“是無妄之災還是禍起蕭牆,尚不一定。”所以保不準不是苗苗連累她,而是她連累了苗苗,連累了整個長樂宮的下人。
苗苗惘然:“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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