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在密林深處與鲨魚他們碰頭了。
又繼續往前行走數十裡後,我便在一棵挺拔的古樹旁停下腳步。
大樹有我切割的痕迹,還有長着青苔的小石堆。
去年從果敢園區逃出來的情景,依舊曆曆在目。
“春燕姐,小瓶子來帶你回家了。”
我哽咽着在石堆旁跪下,輕輕地喊了三聲後,就把滿是泥土和落葉的石頭拿開。
石頭不多,當時就堆了十幾塊做記号。
我一邊用刀刨着黃土,一邊用家鄉話喊着春燕的名字,想讓她在天之靈能感受到一絲遲來的溫暖。
良久。
我終于把她的白骨挖了出來。
一直都夢想着有一天能來這邊帶她回家,今天終于做到了。
在看到那一堆白骨的瞬間,不争氣的眼淚,也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姐,弟弟帶你回家,你再也不用獨自睡在異國他鄉了!
我脫下衣服放在地上鋪平,并小心翼翼地把白骨放在上面,然後包好,再用樹藤紮了一圈,以免散開或者在奔跑時掉落在地。
在我挖春燕姐白骨的時候,扳手他們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着,并集體保持沉默。
這個方向和邊境線是反着的,魏家就算想破腦袋,也不會來這邊叢林進行地毯式搜索。
畢竟我之前就是在這裡迷路的……
“平、平安,真的是你!你想做什麼?”
這時,曹露也醒來了,正躺在草地上驚恐萬分地看着我。
一聽到她的聲音我就來氣。
“我想做什麼?要不是你做的好事,君君會死嗎?”我咆哮着抓住她的衣領,然後将她提起來。
“咳、咳”
曹露踢打着雙腿,蒼白的臉也憋得通紅。
扳手走過來道:“強子打來的視頻電話。”
“嘭”
我把急哭的曹露扔在地上,“賤女人,你就等着下地獄吧!”
“孩子,我的孩子!你們把我孩子怎麼了?”
曹露摔倒在地上時,正好看到蛇皮袋上躺着的兩個嬰兒。
即便是嬰兒,那也是惡魔的種,我根本就可憐不起來。
這對嬰兒本來就有感冒,這會大概率是餓了,聽到她的聲音後就放開喉嚨哭起來。
以至于整個林子都是聒噪的聲音。
我舉着手機,對準坐在地上抱着嬰兒痛哭的曹露,恨聲道:“強子,你看仔細了,這就是你最愛的女人,和她的兩個小野種!”
“……”陳偉強突然看到這一幕,瞬間血壓飙升,紅着眼圈怒吼道:“曹露,你就算是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能讓君君複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為什麼要騙我們,為什麼?”
他說過最狠的話,無非就是賤女人、毒婦,我要殺了你!
在他的心裡,反而是曹露無情地捅了他成千上萬次。
“你知道君君死得有多慘、多恐怖嗎?她從小就怕黃鳝、怕蛇,那麼大的蛇鑽進她的身體裡,你知道她當時有多絕望、多害怕嗎?你知道嗎?”
我掐住曹露的脖子,然後一把将懷裡的嬰兒搶走扔在地上。
“不,不!”
曹露抱緊另一個嬰兒,眼裡終于沒有了往日的嚣張氣焰還有盛氣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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