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曆元年,也是清順治四年的時候,往南方逃亡的大明帝國,就像一隻受傷的巨獸,陷入了内戰的泥潭。
桂王朱由榔和唐王朱聿鐭,這兩位失落的王爺,一個在肇慶,一個在廣州,他們各自戴上了加冕冠,卻也點燃了戰火。
而此時,清軍的大将李成棟,像一隻狡猾的狐狸,趁機率領着清兵圍攻潮州府。
潮州府下的金平古城,被圍得水洩不通,城中的糧食早已告罄。
文官、世家、富豪們,早已逃之夭夭。
隻剩下守備李小軍,帶着一千名饑餓的大明官兵,堅守着這片絕望之地。
李小軍撫摸着自己饑餓的肚子,望着那些已經餓得快要昏迷過去的士兵,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哀傷。
他剛剛穿越到這個時代,就發現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更要命的是,還被清軍團團圍住。
他知道,如果想要活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投降。
畢竟,圍城的主将李養臣也是漢人,還是他的李姓本家。
投降的話,活命的機會很大,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官半職,總比困死在這裡要好。
但李小軍的心中,卻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倔強,他不願意向清朝投降。
因為他知道,一旦明朝滅亡,清朝閉關鎖國,将會錯過大航海時代和第一次工業革命,讓炎黃子孫遠遠落後于西方。
這将會導緻近代的百年恥辱,讓炎黃子孫遭受列強的欺淩。
如果大明還在,至少我們漢人不用忍受“留發不留頭”的恥辱。
正當他在沉思的時候,夏副官拖着虛弱的身體來報:“士兵們饑餓難耐,有幾個搶了個女人,準備将她吃掉!”
李小軍心中一緊,勉力站起身,抓起桌上的長劍,急忙說:“快,帶我去。”
他們很快來到城中的一座破舊的宅子,隻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被捆綁在地上。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甚至下身已經被吓尿,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掙紮,仿佛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旁邊三個士兵,一個在磨刀,一個正在架起鍋燒水。
而另一個則死死地盯着少女,眼中閃爍着饑餓的光芒,仿佛在審視着一塊美味的肉。
李小軍拔劍怒吼:“你們在幹什麼?”
士兵們見守備大人發怒,平日裡他們可能會吓得跪地求饒。
但現在饑餓,讓他們的膽子變得異常大。
他們隻是擡頭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說:“大人,我們隻是宰一個菜人來吃而已。”
“胡說!”李小軍持劍逼近一步:“明明是個少女,何來菜人之說?”
士兵們見李小軍進逼,不退反進,紛紛拿起手中的武器。
夏副官見狀,忙按住李小軍的手,說:“此女确實是菜人,她已将自己賣身于菜市,這幾個士兵,隻不過是從菜市掌櫃那裡,将她搶來吃而已。”
李小軍心中一震,突然想起曆史課上學到的,明末清兵入關,天下戰亂,人相食。
那些為了家裡其他人能活下去,而将自己賣于菜市為肉食的女子,是何等的悲慘。
詩人屈大均,在廣東被清兵攻陷的第二年,寫下了《菜人哀》,描繪的就是廣東的那段悲慘的曆史,其原文如下:
“歲大饑,
人自賣身為肉于市曰菜人。
有贅某家者,
其婦忽持錢三千與夫,
使速歸。
已含淚而去,
夫迹之,
已斷手臂,
懸市中矣。”
這短短數十字,字字如血,在李小軍心中滴流着,更加堅定了他要建立一支強大的軍隊,來抵抗清兵,逆轉這未來的乾坤。
夏副官附耳對李小軍說:“大人别沖動,現在士兵們都饑餓無比,随時可能兵變!”
李小軍點了點頭,輕輕推開夏副官,又走上前一步,笑着說:“原來是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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