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荒人撤了,荒人撤走了!”
宣府知府府邸,一大早,護衛首領李金城便興沖沖地敲響了範甯的房門,告訴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真的?”
範甯又驚又喜。
這麼多天來,全城上下都在盼着荒人撤軍。
他趕忙穿上衣服,也來不及洗漱,便要去城上查看。
“範大人,荒人撤走了!”
這時,龐大勇、王遊擊等人聯袂而至,一個個喜氣洋洋,興奮不已。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範甯與衆人爬上北城城牆向遠處眺望,就見荒人撤走地上一片狼藉。
隻不過,撤離的方向不是向北,而是向西南方向而去。
“哈哈哈,狗日的荒人終于走了,今日定要烹羊煮酒好好慶祝一番!”
龐大勇激動地拍着城牆箭垛。
“是呀,終于可以松口氣了,是該好好慶祝一番,!”
王遊擊附和道:“不知道這些荒人為何突然撤走,難道是和談成功了!”
“和談哪有這麼快就能結束!”範甯歎息一聲,面色倏地黯淡下來:“我看他們應是搶掠夠了,故而離開。”
龐大勇等人相視一眼,皆面露尴尬之色。
自荒人來犯,他們未曾與荒人交手,始終龜縮城内。雖為人不齒,但比起性命,臉面又值幾文。
靖北侯蕭定北戰功赫赫,最終卻被扣上謀反罪名處死,全家遭流放。王猛确實勇猛,斬殺五百多荒人,可結局仍是斬首抄家。
這年頭,越有能力死得越快。
“幾位,你們可知荒人為何會向西南方向撤走?”
範甯不知道幾人心裡的想法,看着漸漸遠去的荒人大軍疑惑不解
“西南方向十分偏僻,都是些窮堡,可能是想回去前再掠奪一些人口!”
龐大勇猜測。
得知荒人撤走,府城内一片歡騰,老百姓們紛紛走上街頭慶祝,如同過年一般。
現在正是四月中旬,還沒誤了春耕,一切都還來得及。
殊不知,這是荒人故意為之。
“金城,你帶些人手跟上那些荒人,看看他們到底去西南方向有什麼意圖,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聽着街道上百姓此起彼伏的歡呼聲,範甯看了一眼護衛長李金城沉吟道。
李金城精明幹練、武藝超群。當年,範甯于他有救命之恩,自那時起,李金城便死心塌地跟随範甯左右,并對其忠心耿耿、誓死相随。
“老爺放心,我一定調查清楚!”
李金城抱拳道。
荒人大軍,加上輔兵和掠奪來的人口,足有三萬之衆,隊伍龐大,浩浩蕩蕩綿延數十裡,朝着靖邊堡進發。
“荒人來了,這下完蛋了,我們死定了!”
得知這個消息,十幾個屯堡的守堡官吓得面如土色,仿佛天都要塌下來。
他們心中充滿恐懼,想要逃跑,但一想到荒人都是騎兵,自己留在屯堡裡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一旦出去便是必死無疑。
于是,他們隻能默默地帶着家人焚香祈禱,祈求上蒼保佑荒人隻是路過,千萬不要攻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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