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鋪内。
“穆老頭,咋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秦毅再次見到穆老頭時,他仍舊像上次一樣,獨自蹲在凳子上悠哉地抽着旱煙。
“都累趴下咯。”
穆老頭“吧嗒”着煙袋,朝秦毅招招手,“跟我來吧!”
秦毅和秦猛虎跟着穆老頭來到院子裡一個隐蔽的草棚前。
隻見,草棚前蹲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少年身着滿是補丁的破棉襖,身高近八尺,雖說皮膚略黑,但長得虎頭虎腦格外精神。
“大伯!”
少年瞅見穆老頭喚了一聲,接着又向秦毅行禮,“小子穆雲見過李先生!”
“這是我兄弟的孩子!”
穆老頭指了指少年,說道,“拿出來吧!”
少年點點頭,從草棚子裡拖出一個草席子,将草席子掀開,裡面躺着兩根通體黝黑的短戟。
不得不說,這短戟的做工着實不錯。
穆老頭“吧嗒”着旱煙,瞅了瞅秦毅,“這對鐵戟有八十多斤,你真能玩得轉?”
“這可不是給我打造的!”
秦毅瞧了一眼秦猛虎,“虎頭,這是給你打的,你試試順不順手!”
穆老頭瞄了瞄又瘦又高、跟個吊死鬼似的秦猛虎直搖頭。
他家老大穆風能舉起近兩百斤的石鎖,舞動兩根鐵戟都費勁,更别提這瘦高個了,而一旁靜靜聽着的穆雲,也是同樣的想法。
但令穆老頭和穆雲意想不到的是,秦猛虎輕而易舉就拿起了鐵戟。
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秦猛虎拿起鐵戟後便耍弄起來。
那架勢,仿若拿着兩根柴火棍似的,輕松得很。
“吧嗒!”
穆老頭驚得張大了嘴,旱煙都掉到了地上。
“咋樣?”
秦毅笑着詢問秦猛虎。
“太順手了,感覺我好像以前用過似的,腦子突然冒出好多招式,真是神奇!”
秦猛虎一臉興奮,拿着鐵戟愛不釋手,嘴都咧到了耳根。
秦毅從袖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對穆老頭道:“活幹的不錯,這是剩下的一百兩!”
穆老頭瞧了一眼布包,并未去接,而是微一沉吟,突然跪倒在秦毅面前。
穆雲也緊跟着跪了下來。
“穆老頭,你這是幹啥,快起來!”
秦毅有些懵,全然不知這兩人演的是哪一出,趕忙上前攙扶。
“李先生,這銀子我不收了,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您答應!”
穆老頭一臉鄭重。
“什麼事,你先起來再說!”
秦毅疑惑道。
“這孩子是我弟弟家的獨子,他們一家都慘死在荒人手裡。他跋涉千裡投奔我,我把他當親兒子養!”
穆老頭指了指穆雲,歎口氣道:“可是,我們是鐵匠,一輩子都是鐵匠。這孩子機靈,還識些字,當鐵匠太可惜了!”
穆老頭頓了頓,接着道:“我聽呂掌櫃說,李先生醫術高超,想讓這小子入李家為義子,跟您學習醫術,還望李先生應允。”
在這個時代,鐵匠乃是賤籍,而且依照大越律法,他們世代都是匠戶。若要改變命運,隻能将子女過繼給他人,或者讓孩子改姓,去給人家當義子或家仆。
待将來有了出息,經過本家同意,或許還能改回原姓。
再說,秦毅為百姓“義診”的事情他也聽說了,還專門去瞧了一眼,對秦毅的人品更加信任,這也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秦毅見穆雲質樸純良,着實有些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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