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找到了負責定遠伯府這一片的夜香郎,據他交代,昨日他就是正常上門收的夜香,也絕對沒幹過夜香桶藏屍一類的事。
陳容感覺他沒有撒謊,因為夜香郎平時和定遠伯府沒什麼來往,殺人抛屍這種大事,陳明不可能放心交給一個陌生人。即便真雇他來幹,事後最保險的方式就是殺人滅口。
難道屍體不是靠夜香桶運出去的?有沒有可能,陳明用的是最簡單的方法——收買證人。或許是定遠伯府的門衛在幫陳明作僞證?
為了驗證這一猜想,陳容又找到了當晚值班的門衛,對他進行了問訊。
他根據自己推理小說作家的知識儲備,用現代化的審訊方式,連唬帶詐也沒發現對方有說謊的迹象,不過确實發現了一個線索。
“昨天卯時之前吧,更夫還沒來報過時呢,那個夜香郎就來了,很快就收走了一桶夜香。但是更夫來過之後沒多久,他又回來了,我當時還奇怪呢,昨天府裡又沒來客人,哪來那麼多夜香啊?”
“你能确定,兩次是同一人嗎?”陳容急忙問道。
那門衛想當然道:“這一片也沒有第二個夜香郎啊?不過他蒙着面,我也認不清楚。”
為了防止被臭氣熏暈,夜香郎工作時肯定是會用紗巾蒙着面的,這點也得到了沈逸的證實。他以前幹這行的時候,甚至特意練過一段時間龜息功,能夠憋很久的氣。
正牌夜香郎說自己隻在卯時後來過一次,由此足以證明,有個人假扮成夜香郎将定遠伯的屍體用夜香桶運了出去,然後抛屍護城河。
如今發現的線索已經足夠證明定遠伯是被謀殺的了,但是想證明兇手是誰,還遠遠不夠。為了不打草驚蛇,同時也是因為答應了陳薇先不報官,他隻能私下找崔家兄弟借人,在全城搜尋證物。
既然有人扮成夜香郎,那他一定有一套倒夜香的工具以及服裝,無論推車還是夜香桶,體型都比較大,短時間内無法銷毀,此刻一定被兇手藏在某處。
沈逸那邊也有了一些收獲,據幾名下人所說,他們昨晚在府裡看到了二老爺,但先前并未得到二老爺會過來的消息,因此連他的飯菜都沒準備,也沒見他在府裡用膳。
本來應該是給定遠伯接風洗塵的日子,陳明這個親弟弟沒有打過招呼就來了,而且也未公開露面,甚至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這個行為本身就足夠反常了。
但如果隻是就這個疑點審訊陳明,他一定能編理由應付過去,根本證明不了什麼。
另外,沈逸還打聽到陳明年輕的時候是練過武的,陳奇也會一些武藝,他老爹正是他兒時的啟蒙老師。
崔家派去的人在城裡的一處垃圾堆,找到了被兇手遺棄的夜香車和夜香桶,還有一套夜香郎的工作服。陳容穿上試了一下,非常合身,而陳明的身材跟自己差不多,說明他穿上也會合身。
現在所有矛頭都指向陳明,可惜就是沒證據。
陳容決定從陳夫人身上下手,相比于狡詐老練的陳明,她才是更薄弱的一環。
……
陳夫人夜裡回房後,發現一個巨大的夜香桶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頓時膽戰心驚。她愣在原地,兩腿發軟,完全不敢向前靠近。
直到桶裡傳來猛烈的敲擊聲,同時由于桶蓋封閉着,裡面的說話聲非常沉悶,叫人難以分辨是誰的聲音。
陳夫人瞬間被吓得魂飛魄散,癱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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