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過,凜冽刺骨。
舒小葵裹緊圍巾,腳步一轉,往航空航天學院的實驗中心走去。
她想見勻了。
勻正在模拟計算機進行仿真模拟試驗,測試飛行器各個分系統的最佳參數。有人喊了他一聲:“勻,外面有人找。”緊接着是擠眉弄眼的調笑:“是個美女哦。”
勻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什麼,眉目又舒展開了。
“嗯。”
他脫下工作服:“我出去一會。”
“喲,看把他急的。”
林知春正低頭在電腦上監測數據,聞言頭也不擡:“換你,你也急。”
勻裡面是黑色襯衫,外面是長款黑色羽絨衣。他的臉在路燈下顯得蒼白而遙遠。
“你來幹什麼。”
在謝凝的眼中,勻好像一直是這個樣子。生冷,拒人以千裡之外,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真正走近他的内心。
她穿了件米色的羊絨高定大一,圍着純白色的兔毛圍巾,栗色的波浪卷垂在肩上,妝容精緻,豔麗。
就像她做事的風格。
“阿勻,這周末跟我回家吧。”
勻修長的手指夾着煙,他的眼睛在煙霧下似乎更冷了。
“家?誰的家。”
謝凝知道,他不高興了。隻要提起家,他就會不高興。多少年了,有些東西還是沒有變化。這居然讓她有點高興。
“阿勻,爺爺回來了,他想見你。”
勻靜止了一會,彈了彈煙灰,說:“知道了。”說完,勻把煙頭摁滅在垃圾桶裡裡的煙槽裡,轉身往裡走。
“我什麼時候來接你?”
“不用了。”
“阿勻!”謝凝咬咬唇,忽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勻的衣袖。她穿着高跟靴,但還是要仰頭才能看清他的神色。
“我也很想見到爺爺,我們一起過去吧?”懇求,示弱,讨好的語氣。
勻看了她一秒,頓了頓,說:“我這邊結束了,給你消息。”
謝凝清除他的脾氣,他既然答應了,便不會反悔。她也了解他的性格,在他臉色冷下來之前,乖乖松開了手。
勻說過,他喜歡乖的女生。
謝凝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她不會讓他感到不舒服。
“那我回去了,阿勻,你也早點休息。”
勻“嗯”了一聲。
走廊的聲控燈亮起,實驗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
路燈昏黃的光暈照亮一小片水泥地。
謝凝在原地站了一會,輕松的笑了笑,轉身往回走。實驗室旁邊有條小河,河上有座石拱橋。
橋上有個人,全身裹在長款羽絨衣裡,戴着帽子,低着頭。
謝凝走過的時候瞥了一眼,女孩正對着手機屏幕呆。
她的手露在外面,沒戴手套,被寒風吹的通紅,紫。
謝凝毫不在意,收回目光,漸漸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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