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承弈從她一字一句中描摹出他不曾參與過,又十分向往的光景,他聽得有些沉迷了,直到姬珧撐着矮幾起身。
微一踉跄,他幾乎是下意識去扶。
她再擡頭,他才看清她眼中閃動的淚光,宣承弈的心猛得一疼,像是有千萬根刺生生紮進血肉裡。
他沒看過她哭,空洞的雙眸無聲落着淚,是一個人到了窮途末路卻仍舊一籌莫展的孤獨和絕望,有一瞬間他很想發誓,他想要讓她一生再也不要流淚。
姬珧摸索着掀開他的鐵面,伸手在他臉上小心翼翼地撫摸,一向孤高又淡漠的人,此時竟然夾雜着哭腔,帶了些委屈祈求他。
她說:“十九,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她太想聽到他的聲音了,那是寂滅天地中唯一一點光亮,姬珧很想知道自己确實還活着。
她摟緊了他,而他始終僵直着身子。内心告訴他該抽身離開,可是雙腳卻像生根一般,怎麼都拔不出來。
她管任何一個潛藏在望玉台的暗衛都喚作“十九”,他知道她這句話并不是隻對他一個人說。
他隻是許多人中最平平無奇的一個,他隐在暗處,觀察她,保護她,揣度她,心疼她,沉迷她,然後愛上她,這都是他一個人的事。
而她對所有人都一樣,不會對他有半分特别之處。
他明知她沒曾把他放在眼裡,可那種陰暗之中滋生的不明感情卻在日夜相處中不斷擴大,他知道不該,也盡量克制,可瘋狂湧動的愛意仍舊在壓抑中此消彼長。
他在她眼裡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蝼蟻,但他貪得無厭想要得到她的全部。
就是那樣一個觸手不及隻能仰望的人,此時此刻,竟然環住他脖頸,迎着他的唇,隔着冰冷的鐵面奉上了濕熱一吻。
所有思緒和感官都快速停滞,他腦中轟然一聲,僅存的理智開始土崩瓦解。
望玉台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有人告知虞弄舟,宣承弈知道。
看似靜無一人的高台樓閣之上,其實有很多雙眼睛,他也知道。
可他無法推開身前的柔軟,那是他夢寐以求日夜肖想的人,盡管他知道他配不上她,知道她這樣做隻是為了洩憤,知道她根本都不在意自己吻的到底是誰,這一瞬間的放縱沉淪,多半是因為他的幸運。
他也認了。
姬珧将他的鐵面丢在地上,指尖輕輕觸着他臉上的輪廓,像是要記住每一個根骨脈絡,宣承弈閉着眼,等着她描摹出他的五官,想她記住這一切,哪怕一點也好。
她身子一沉,忽然将他撲倒在地闆上,腳跟帶翻了矮幾,銀鈎落地的輕響混着一聲悶哼,她用嘴堵住他摔疼脊背的痛呼。
宣承弈後背硌着一塊紫金石硯,半身發麻,身上驟然起了一層濕汗,姬珧趴在他雙腿之間,整個身子伏在他身上,欲動的星火乍作燎原之勢,她還不肯罷休,孩子一樣地纏着他。他沉沉吸了口氣,忽然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嘶啞的嗓音帶了十足的克制與隐忍,卻又在崩解的邊緣。
他趴在她耳邊,問出了與她相伴以來的第一句話。
“殿下,你知道我是誰嗎?”
姬珧抓着他後背的護甲,神情有一瞬的恍惚,低沉的嗓音入耳,音色同窗外叫嚣的狂風相和鳴,旋于耳邊不去。
“十九,”姬珧輕喚一聲,手指搭上他腰間革帶的暗扣,低淺的嗓音媚惑如鈎,“不管你是誰,從今以後,就是隻屬于我姬珧一人的十九。”
革帶應聲落地,他眸光一黯。
姬珧忽然在他肩頭重重咬了一口,像是要印證那句話一般,要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從此他就是她的人,生生世世都是她的人。
疼痛如火舌席卷全身,他忍着疼生生挨了這一口,連一聲悶哼都沒發出,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他循着味道欺身而來,交錯的呼吸混雜着冰冷的鐵鏽味兒,他小心又虔誠地吻着她,一寸一寸,試探着她的防線。
冷風從窗縫中吹進來,熱意和冷意混為一體。他伏着身,膝頭輕輕抵着她,單手扣着她的後腦,想要迫她環住他整個身體,手肘卻不小心壓着她的頭發,姬珧“嘶”了一聲,在一片漆黑中按住他汗濕的手。
“你會不會?”那聲嗫嚅的質問裡有幾分不滿。
回答她的是一個生澀又夾雜了幾分煩躁的深吻。
姬珧下意識迎合着,耳邊卻落下一層薄薄的濕熱,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還帶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熱火,像是生氣,他在她耳邊輕輕蹭着,喑啞道:“不會……你教我……”
姬珧微怔,似是有些意外,他在她身邊三年都不說一句話,今天卻叫她聽到了兩句,一句是問她知不知道他是誰,一句是讓她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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