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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頁(第1頁)

“知曉了,知曉了。”甯桓敷衍地答道。

甯父陷入了沉思,似是自言自語般地道:“難怪最近皇城内的錦衣衛撤下不少,原來是這般。”

甯桓念着肅冼出門時面露擔憂的表情,他抿了抿嘴道:“此事應該還有隐情,爹你們還是少這趟渾水為妙。”

甯父點了點頭:“此事我知曉了。”他的目光落在了甯桓身上,滿眼盡是審視的意味,“你也是,既然皇上對錦衣衛有了忌憚,你也離那些錦衣衛遠些,小心惹禍上身,聽見沒?”

甯桓讷讷地點了點頭,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摸樣。半響,甯父背過了手,想起了最初诘問甯桓之事,一臉嚴肅地複又道:“你還沒說你這幾日去哪兒鬼混了?”

甯桓這才讪讪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我……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猜啊,又是和那個肅佥事出去了。”甯母搖了搖頭。

甯桓撇了撇嘴,擡眸瞧見甯父一臉不問出個究竟誓不罷休的氣勢,他的腳步微微朝後一退,一個轉身朝着自己房中溜去,邊跑邊氣喘籲籲地道,“我去讀書了,晚膳直接送書房來,不必喊我了。”

“臭小子!”甯父在甯桓身後怒罵,“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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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更夫敲響了三更的鐘,甯桓躺在床上竟然毫無睡意。屋中僅點了一盞燭台,堪堪照亮半邊的角落,微弱的燭光順着透過雕花棂的微風緩緩搖曳,将甯桓投射在白牆上的人影一時拉的老長老長。甯桓的枕邊放着一本《清平山堂話本》,他雙手墊于腦後,鼻尖頂着一支湖筆,風吹得書頁簌簌作響。

喜樂佛,那座與皇城近乎相似的鬼城,忽然出現的妖僧,他們間究竟有何聯系?

甯桓長歎了一口氣,肅冼如今進了宮,一時半會兒也不知何時出來。庚揚同虛空道長去了喜樂佛廟,不知有什麼發現。若是任憑着事态發展,會有更多人祭拜喜樂佛。甯桓一想到那些桶中被蟲蠱寄身之人,況且聽娘說起不少宮中的娘娘都前去參拜,心中不由地一顫。

甯桓正思铎着白日之事,忽地屋内昏黃的燭光顫動了幾下熄滅了。

甯桓正詫異地轉過身,隻見屋外慘白的月光下,那扇正對的甯桓的窗棂上投射下了一道細長的黑影。它一動不動,似乎透過了那層薄薄的窗紙注視着甯桓。

甯桓猛地做起了身,咬着唇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他握緊了藏在枕下的刀,匆匆往袖口中塞了一疊黃符,壓着步子,慢慢爬下了床。

甯桓貓着腰摸到了門邊,心髒怦怦地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他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朝門外的黑影撲去。可是誰知屋外卻無人迹。

月色透着一股妖冶的紅,周圍的一切仿佛浸泡在一池溫紅色的水潭中,詭異地令人背後發涼,甯桓望着那扇窗棂,詭谲的黑影再一次投射在了上邊。此時周圍逐漸彌漫開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滴答”、“滴答”那清晰的水滴聲音至背後傳來,伴随着“吱呀”粗繩摩擦着房梁的聲響……

甯桓僵硬的回過頭,隻見身後不足三尺的地方懸挂着一具人屍。影影綽綽的月光下,那人低垂下頭顱,沾着血迹的濕漉漉頭發從腦後散下,遮住了大半張的臉。他身量不高,整個人幹枯槁黃,卻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袖,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咯咯咯”明明死去,喉間發出了一陣怪聲。

甯桓握着刀,不斷後退。月光之下,長廊内的青石磚上緩緩投射下一長一短兩道影子。甯桓望着那具懸挂的人屍,忽地覺得眼前的這套衣袖似曾相識。他一愣,這……這不是官服嗎?

“滴答”、“滴答”,血迹還在腳下暈染開,四散開的白霧似乎隔絕了外邊的世界,甯桓小心翼翼得靠近,打量着眼前的人屍。血污黏着的長發下,那雙目眦盡裂的血色雙目對上甯桓。甯桓一怔,這……這不是那個王至,那個他娘口中老年得子的王侍郎嗎?隻是甯桓印象中王侍郎大腹便便的摸樣與如今的幹屍,若不是他的臉上有塊标志性的胎記。甯桓怎麼也不會聯想到一塊去。這時,那雙黑洞洞的雙眸眼神忽然一閃,人屍擡起了頭。

甯桓握着刀,腳步一退。隻見“王志”臉上緩緩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他笑容愈來愈大,嘴角近乎裂到了耳後跟,這時“啪嗒”他嘴中掉出了一樣白物。

那人面蟲看來被飼主養的不錯,足足有半個胳膊長,無數隻腹足飛快地朝甯桓蠕動而來。甯桓冷冷的注視着,在人面蟲閃身而上的瞬間,手中的刀斷直直地切斷了他的半身,濃綠色的漿液撒的遍地都是。

甯桓喘着粗氣,“滴答”、“滴答”人屍上的血還在不住落下。甯桓望着漸起了煙霧,竟是從外面飄來?他蹙了蹙眉,捏緊了手中的短刀,“啪”白靴踩過腳下的血坑,在人面蟲的頭上複又碾了碾。他深吸了一口氣,翻身從牆側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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