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擔驚受怕,但冬薊還是一路跟着三月,沒有離去。三月隻知道親人身在公墓,卻不熟悉三座墳墓的具體位置,有時候她要停下來猶豫片刻。冬薊剛想給她指路,她已經憑着手裡的黑色靈擺找到了正确方向。
快要接近目的地時,三月停下來,對冬薊說:“你别再過來了。如果要替我要望風,你就留在這裡遠遠看着吧,别跟我太近。”
冬薊點點頭。
三月歎了口氣,最後又叮囑道:“萬一真有什麼危險,你弄出點聲音,然後趕緊離開就行了。别過來找我,也别說認識我。”
于是,冬薊留在了原地。附近正好有兩棵樹,起初他想藏在樹下,用更暗的陰影隐藏自己,後來一想,覺得躲起來反而不好。他要站在顯眼的地方,别人靠近時,就不會先留意到三月。
他決定不加躲藏,就這麼直接站在路旁。
冬薊默默計劃着:如果真遇到亡者獵人,他可以想辦法編編謊話,拖拖時間。畢竟他确實不是死靈師,對方并不一定會殺他。
但三月就不一樣了,她穿着顔色暗淡的袍子,身上帶了死靈學派物品,半夜在墓園找屍體……這也太典型了,别是說亡者獵人,連農民都能看出她是個死靈師。
墓園一片漆黑,很快冬薊就看不見三月的身影了。
冬薊緊張到全身緊繃,他要求自己放松一點,要冷靜地觀察周圍。為了放松,他就開始思考三月想用的法術:伯勞心粉、黑莨菪膏、儲法血珀并不是法術所需的全部材料,它們隻是比較難獲取,在這三樣東西的基礎上,再配合不同藥劑、不同咒語,最終效果可以指向數種不同的高階奧術,其中有些是冬薊知道的,也有些可能連他都沒見過……
思考着法術,他确實漸漸放松了下來。因為越想越投入,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走神了。
直到黑暗中傳來一聲尖叫。
冬薊一個激靈,立刻向着墓園深處跑去。雖然三月叫他别過來,但他這會兒根本沒有多想。
一個人影站在老塔爾的墳墓附近。身影比較高挑,肯定不是三月。
冬薊靠近之後,那身影也發現了他。對方似乎并不介意再來一個人,所以既不躲藏,也不朝他攻擊,隻是繼續緩步向墳墓走。
老塔爾的墓碑倒在地上,墳墓塌陷下去,三月坐在已經腐朽的棺椁之中,雙手把屍骨的頭顱抱在胸前。
之所以冬薊能看清那是頭顱,是因為三月頸間的儲法血珀正在發出淡淡的紅光。
冬薊跑過去,撲倒在墓碑旁邊,正好擋在獵人與墳墓之間。他氣喘籲籲地擡起頭,這才看清亡者獵人的樣子。
說是“看清”,其實也看不到長相。獵人身上的衣物與皮甲均為黑色,皮甲胸前刻着奧塔羅特聖徽,刻痕中填充了銀色漆料,在黑色皮革上襯得尤為顯眼。他的頭部整個罩在薄麂皮袋子之中,袋上隻留三隻孔洞,活像個詭異的稻草人。
獵人的兩手也戴了黑色皮手套,左手反持錐形短匕,右手提着通體黑色的釘頭錘。
冬薊看着錘頭,上面看不見反光,似乎沒有沾上血迹。他稍稍放心了一點,鼓起勇氣喊道:“這是誤會,這是誤會!不要傷害她!”
獵人沒有回答,腳步也隻停了一下而已。他再邁步上前時,冬薊跳起來轉身就跑,獵人揮起釘頭錘,卻被一陣煙霧阻住視線,一擊揮空。
那不是普通的沙土或粉末,而是濃黑如墨的霧氣。被它圍住之後,視線内沒有一絲光線,甚至連聲音也全部消失。
在隔絕感官的黑暗之中,獵人無法分辨方向,他随便朝一個地方沖過去,黑霧竟然跟着他一起移動,繼續籠罩在他身周。
冬薊撲倒墳墓旁邊,對三月伸出手,想拉她出來。但三月毫無反應,連看他都不看。
她正低聲頌念着咒語,雙眼放空,處于施法過程的高度專注之中。
那陣黑霧的擾敵效果雖好,卻維持不了太長時間,再倒數幾個數字,它就會自行消散。冬薊身上帶的東西不夠,無法再補上另一個法術。
“三月!我們快走!”冬薊幹脆跳入墓坑,抓住三月腋下,想把她從棺椁内抱起來。三月雖瘦,偏偏冬薊也沒多大力氣,他沒能把她抱起來。
冬薊犯難的時候,三月終于回過神來。她小小地驚叫了一聲,伸手向腰間想摸施法材料。冬薊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獵人已經擺脫了黑霧,正氣勢洶洶地向墳墓沖過來。
就在獵人要跳入墓坑時,突然一支箭矢飛來。他稍一轉身,躲了過去,還未站定時,又一支箭插在他腳下。
獵人揮動釘頭錘,打落了又接連射來的幾支箭。他躲開了差點射中左肩的一箭,右邊大腿卻被擦出一條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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