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蟬變聲期開始得晚,十五歲,正是說話無論如何都有點公鴨嗓的年紀,能少說話就不開口,絕不多浪費一個字,更懶得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這句略帶沙啞的回應讓景晔沒來由愉快,他似乎變回了即将成年的自己,完全忘了是一場夢。
很快,樓梯口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蟬背着書包的身影從晦暗中走出。他戴了頂不倫不類的棒球帽,單肩背着黑書包。
“今天怎麼戴帽子啊?”景晔笑起來,習慣性地勾住林蟬的肩膀。
他已經發育得差不多了,身高定型在一米八的入口處,期待着上大學後再竄一竄。林蟬長得慢,目前比他矮一截,可以被景晔輕而易舉地抓住。
“想戴就戴了。”
聞言,景晔隔着帽子摸了摸林蟬的腦袋,頓時發現端倪。
他笑開了,臉貼着林蟬的太陽穴,說話時暖熱呼吸毫不保留地熏染對方睫毛:“該不會是……剪頭發了吧?哎,我就說你的發型太帥了,遲早被制裁。”
被戳破了也不尴尬,林蟬低着頭,默不作聲避開景晔太親密的接觸,壓了壓帽檐:“嗯,下周市裡來人,要檢查儀容儀表。”
景晔嘿嘿兩聲,手指不老實地揉向棒球帽遮不住的後頸處。
毛茸茸的質感有點紮人,有點癢,景晔能從那裡估算出林蟬被剃了多少厘米。他腦子裡全是林蟬的樣子,沒發覺被自己這麼摸了一通,林蟬耳朵越來越紅。
“從小到大沒剪過這麼短吧?”景晔哄他,不懷好意地靠近,“給我看看?”
林蟬别扭地推開他,皺起眉:“不要。”
景晔感覺到他莫名其妙的抵觸,沒當回事,但也不再靠近:“哎我們去自習室你也不摘帽子啊?擋視線,一會兒給哥哥看嘛,乖啦。”
林蟬看了他一眼,深沉的目光遮掩在陰影背後,半晌點了點頭。
就是答應了,景晔心裡一陣甜,心想有個弟弟就是好,什麼都聽我的,還那麼容易哄。他得寸進尺,又摸了兩下林蟬後頸的短發。
“這手感……”不管是不是合适的形容,景晔脫口而出,“好像摸小狗。”
林蟬不冷不熱地看向他,似乎有點無言以對。
“真的真的,誇你。”景晔強調着,手掌不老實地再次抱住林蟬的肩膀。
走出兩步,林蟬突然問:“那你喜歡小狗嗎?”
“當然喜歡啊!”景晔想也不想地答,“以前我奶奶養過一隻小邊牧,記得嗎?鬧騰是真的鬧騰,但每天放學跟你撲過來搖尾巴……心都要化了。虞洲還說狗不好,隻有貓是最好的……他懂個屁……”
長篇大論去證明狗就是人類最好的朋友,景晔說得投入,本不該注意到林蟬的表情。
可在這時,他卻想起了細枝末節,就這麼不經意間一側臉。
林蟬笑吟吟地看着他,那雙略微下垂的眼角好心情地彎成比平日更柔和的弧度,笑得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臉有點薄粉。
也許因為陽光熱烈,他把帽子往上拉了一點,幾縷細碎的頭發掃過額角。
夢境裡的情節與真實回憶八九不離十,但不知是否因為心境變化,住在十八歲軀體中,那個屬于景晔的二十一歲的靈魂因為這“兄友弟恭”的勾肩搭背,耳畔憑空響起一聲雷,似乎找到了奇怪開端——
從前被乖巧劉海遮住的眉眼終于暴露無遺,林蟬眼睛黑,眉毛也濃,笑着笑着光速成長,線條鋒利的輪廓逐漸顯露。
變成了前幾天剛見過的,十八歲的模樣。
可他紅着耳朵,深思熟慮地同景晔說話,每一句的尾音還有點發抖。
“哥哥,我喜歡你。”
腳底突然變作懸崖,落空下墜的失重讓景晔猛地睜開眼。
手機鬧鐘響徹整個卧室,景晔耳畔還有剛睡醒時“嗡嗡”的回響。他把鬧鐘關了,看一眼時間還早,閉上眼,準備睡回籠覺。
可當他試圖捕捉睡意,夢的殘片便将他包圍,左右都是林蟬。
景晔情不自禁地開始心跳加快,他再次睜開眼,居然覺得臉熱得發燙,睡不着了。
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做差不多的夢。
每一次都以和林蟬相處的瑣碎日常開始,再到最後林蟬那句石破天驚的“我喜歡你”結束。最初,景晔驚魂未定地醒來,半晌都聽得見自己胸腔裡“撲通撲通”的節奏,到現在他已經安然面對,隻是仍控制不住心跳加快的生理反應。
安撫兩下心口,等頻率逐漸偏于平靜後,景晔重重地歎了口氣。
沒完沒了。
再這樣下去,沒等他從林蟬嘴裡聽見“喜歡你”這句似是而非的告白到底真假如何,他先要被自己無邊無際的腦補蓋章林蟬對他是真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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