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桌上睡得胳膊酸腿疼,壓得一側臉發紅,揉了揉臉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朝門外看了看,大約是蒙蒙灰的日暮時分。小睡一會兒稍稍解乏,把桌上的書本疊好,慵懶的朝後一倚,沉沉的喘了口氣,剩下的部分等晚上回家再抄,明日定能準時交工。她在學堂裡找了份抄書的活兒,因她字迹娟秀,清晰可辨,學堂便将夫子抄不完的部分交給她去做,一本書掙十五文錢,除了紙張由書堂提供,筆墨與燈油錢都要自負,算下來也是一筆可觀的收益。☆、來客開鋪面的事不可再拖了,早些找到别的生計,就能早些離開衙門,林緻丞的威脅提醒了她,女扮男裝進衙門始終不妥當,若是被有心之人揭發,廷哥免不了受責。當初他好心給自己一條活路,萬不要因此連累旁人,江茉如此想着,便撸起袖子開工,燈油熬盡了,屋裡陷入一片黑暗,她如同行屍走肉般挪到床邊,朝後一仰就沉沉睡去。學堂裡朗朗讀書聲喚不起她的鬥志,她恹恹的把書本交上去,接過一貫錢,無精打采的眸中閃着細碎的光亮,掂了掂手裡銅闆的重量,蹙眉詫異的問:“夫子,您是不是算錯賬了?我統共抄了二十本書,應拿三百文錢,您這可是一貫錢。”胡須略有發白的老夫子從書本裡擡起雙眼,矍铄的眸子平靜又透着嚴厲,一隻手敲了敲她手抄的那摞書本:“你字迹清晰娟秀,比學堂夫子抄的工整,給你漲了工錢還不願意?”“願意!”江茉按捺住激動的情緒,笑眯眯地将一貫錢揣進懷裡,小臉雖疲累消瘦卻滿是喜色,鬥志昂揚的保證道:“夫子放心,我會保證質量的。”老夫人睨了一眼她眉開眼笑的模樣,擡手捋了捋胡子,動作緩慢地指了指書案上的一摞紙:“這一批時間緊迫,你若七日之内趕出來,工錢翻倍。”工錢翻倍那便是二兩銀子,比衙門的月銀還高,江茉輕手輕腳的抱着一摞泛黃的紙張,眉眼彎成一條縫兒:“好,請夫子放心。”若不是渾身乏累,頭腦混沌,她甚至想要蹦蹦跳跳的出門去,照這個趨勢下去,不日就會攢上一大筆錢,等這份工結束要着手找合适的鋪面了。學堂的窗前顯出一抹玄色的影子,目光灼灼的盯着漸行漸遠的身影,老夫人放下筆望着負手而立的人問:“再趕工七日,那麼嬌弱的身子骨吃得消麼?”溫元廷臉上的肅意緩和了些,幾不可察的輕歎了口氣,随手拿起桌邊的狼毫筆端詳道:“如此才不會讓她起疑。”昨日他去案卷庫尋她,一開門便見她伏在桌上睡着,眉宇間全是疲累,看了看她抄寫的樣本,署名便是春晖堂,正巧是他曾念書的地方。直接給銀子斷然不會收,隻得用這種法子讓她少受些苦,又不敢做得讓她起疑,思來想去不如多給些酬勞,讓她早日攢到銀子開店鋪。江茉翻開下這次抄寫的内容,皆是簡單的詩詞,筆畫簡單,間隔稀疏,比起先前那些筆畫複雜,詞句拗口的課本,不知簡單多少。等完工她要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三天三夜,天塌了地漏了都不要吵醒她,補足了精神再去找其他的散工,隻怪她從小填飽肚子且困難,繡藝完全靠自己琢磨,普普通通好不出奇,否則還可以繡些帕子團扇出去賣。入了秋,收割莊稼的農活忙了起來,衙門的事清閑了不少,蔣琮琤等人成日在街上閑逛整日,今兒他們在城門附近巡了一上午,來到飯館用午飯時瞥見溫家的馬車從城外駛進來。衆人議論了幾句廷哥何時出了城,同僚神神秘秘的湊到他身邊小聲問:“诶,你不覺得廷哥與江莫關系特别好麼?”蔣琮琤撐着下巴擺弄手裡的酒杯,心裡咯噔一聲,難道是江茉住在溫家的事被他們知道了?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同僚,癟嘴道“沒覺着。”“真的,衙役撞見他們經常膩在一塊說說笑笑。”聽語氣甚是肯定,他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故作鎮定的問:“在哪?”“就在衙門”同僚說罷便被端上來的紅燒肉吸引了去,幾句八卦早已抛之腦後。蔣琮琤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氣,這口氣還沒徹底呼出去,瞬間又梗在胸口不上不下,兩人在衙門經常膩在一處麼?若是在外面便罷了,大約是偶然撞見他們一道回府,但衙門裡就有些奇怪。江茉成日裡神出鬼沒的不見人影,偶爾碰面寒暄兩句便匆匆離開,巡邏沒什麼要緊事,不如早些回衙門去找她,看她都在忙些什麼。蔣二買了兩包桂花糕回了衙門,方從前廳路過就聽裡面傳出嬌滴滴的聲音,驚得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柔弱嬌美的婉轉,即便是杏花苑的姑娘都比不過這般做作。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仙武斬凡塵 [崩鐵]怒罵老闆後被對面選成令使了 東方不敗之君子滿樓+番外 讓他降落+番外 [原神]撿個散兵帶回家 我的動機是你+番外 再問仙途[女配] 将軍女扮男裝後,與她成婚了 全家都是近戰武士,除了我 公主的品格[系統] 刺客甲+番外 重生發小+番外 [崩鐵]論如何作為姐姐養大砂金 他束手就親 我瘋了才會玩弄你 辣麼大個神之子去哪了 寵你,十年未改 沒有帥哥吸的未來這冠位禦主不當也罷 寒冬末世,但我幸運拉滿 被自己創造的AI病态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