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倒是意外的惬意,徐蘭溪事先命人準備好了馬車及食物,一切物品齊全。劉曦樂觀而開朗,和徐蘭溪打打鬧鬧十分歡脫。路過月老廟時,劉曦硬是拉着伊姀入内拜了拜,系了祈福帶。随後劉曦與徐蘭溪兩人還特意找了一系列借口使她與趙铎一直獨處。
和趙铎獨處,伊姀倒是沒有以前那般拘謹,伊姀不禁和他聊起童年回憶,她一直沒有機會也不想談起往事,可是當她說出這些事兒卻發現自己似乎輕松了許多,趙铎一直耐心的聽她述說,不時也提起自己零星的記憶。
晚間,為了方便明日行程,伊姀沒有再回宮。
趙铎送伊姀回到澄清坊時已經清月高挂。
顧爽等候在顧府外,入了府,趙铎送伊姀回到清甯園。
一路上,兩人都十分默契的沉默着。
入了園子,原本陪同伊姀的趙铎停下腳步,伊姀聞聲也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
他向來内斂深沉,似乎從未向他人表露自己的情緒、心思。
清輝照在他黑色的長袍上,有些落寞孤寂。
趙铎日前便下旨皇後身體不适,在深宮之内,身體不适真是個百用不厭,百用百适的借口。明日顧爽會陪同她前往蘇州調查董氏夫婦與煙雨樓一事,顧爽如今位高權重,加上身份特殊,也算是最合适的人選。伊姀對此也不反對,她與顧爽的交情,也算是熟人了,身邊有個西廠廠公在身邊辦事自然也會方便些。
“我會等你三個月。”趙铎聲音平靜,目光平淡看向她未再說一句告别的話語,轉身緩步離去。
伊姀明白他的意思,三個月之内她若是不願意回來,三個月之後他便會以皇後病逝的名義下旨昭告天下。
想想她作為皇後好像什麼大事也沒幹過,都沒有趁機享受一次權力賦予她的“為所欲為”。
伊姀靜默站在園中,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中一股失落油然而生,紅唇微微動了動,終究沒說出一個字。
先前送劉曦回到劉府的徐蘭溪早已趕到顧府,趙铎出來時,他正在和顧爽過招,兩人絲毫不知錢為何物,打的如火如荼,院子裡名貴花卉殘碎一地,府中幾位下人躲在角落裡看的津津樂道。
等到兩人察覺到遠處趙铎沉冷的目光時,兩人連連收手,互相尴尬地看看,随後一同跪地請罪。
趙铎并未多言,淡淡的看了顧爽一眼,便徑直離去。
徐蘭溪連忙爬起來跟上,顧爽心中迷迷糊糊在後高聲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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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
雖然趙铎派了顧爽護送伊姀回蘇州府查詢董氏夫婦被害及煙雨樓起火一事,但是這一行程定然不能用于皇後相關的名義,加上顧爽如今身份也十分顯眼,沒有一個好理由自然無法打發王黨、東廠等朝臣。
碰巧安王趙铄的封地終于在親娘去世後審批下來了,趙铎很是夠意思,把全國最是富饒、風水最好的寶地蘇州府給了他。蘇州府出了名的風景好,養人,曾經多少位皇子要那塊地兒都沒成功,一時間百姓紛紛稱贊趙铎大度、仁善。
于是乎護送趙铄前往封地的任務便給了顧爽。
伊姀依舊是扮做顧爽身邊的小宦官,以“尹禾”為名,混在隊伍裡一同前往蘇州。
雖然趙铄是認識她的,但因為在之前破獲淑太妃一案中伊姀也是幫了大忙,趙铄也是早已知曉此事,故而趙铄對伊姀也是感激不已,認出她之後也隻做不知,并未詢問伊姀出現在此的緣由,反而私下裡親自向其行禮道謝。
因為他們是護送趙铄的名義前往蘇州,故而速度上自然就快不了。但是伊姀找顧爽商讨過,就算他們這樣不急不緩前往蘇州,抵達後加速查詢再趕回京城還是可以在三個月之内完成的。因此,他們一路上都悠悠閑,不趕路自然減免了部分奔波的辛勞。
近日來他們走的都是山路,雖然官道還算寬闊,可是走到這連綿起伏的山峰下的道路上,四周卻是很難一時半會兒找到驿站亦或是酒樓,有時一倆日他們都要在外露營。
幸好這秋高氣爽的日子裡,在外露宿景色還不錯。伊姀出了京城話語明顯少了不少,顧爽察覺後便以為她是因為心急親人的案子,故而常常找她故意找些話題讓她說話。
這一路,顧爽越發發現這個有時外表看着有幾分女子柔弱的丫頭其實内心堅強着呢!
半個月後的一個傍晚他們趕到一家酒樓宿下,晚飯時,趙铄自然是在包廂内,原本顧爽也是應該陪同趙铄的。但是念及伊姀心情似乎依舊有些低落,顧爽便下了樓坐到了伊姀那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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