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德加最近很忙。
作為無上至尊文修大人親手制作的階層守護者之一,比起在斯連教國戰場努力學習軍事知識的暴君、同樣是納薩力克地面區域的階層守護者,卡德加要兼顧的工作要繁重的多。
“艾利桑德,我明白那個引起文修大人不快的夜之子出自福路達麾下,但你不能就這麼草率地一刀切,無論是福路達本人還是他的徒弟,都是現階段的納薩力克所需要的科研人才,在‘高階魔法量産化’的研究裡,這些土生土長的法師值得我們關注。”
卡德加站在艾利桑德的寝宮内,一臉無奈地向這名暴怒的女王解釋着。
前幾日,一名由福路達徒弟轉化而成的夜之子,在妮姆的練習課上被文修“當場處死”,這名夜之子私下裡曾向心智單純的妮姆灌注了一種極具争議性的施法方式,幾次蠱惑妮姆向其展示堆料施法的手段、以拯救自己陷入瓶頸的研究進度。
一開始妮姆還因為時間繁忙,或拒絕、或稍作施展便“躲了過去”,但沒想到這名夜之子膽大妄為到了敢在無上至尊大人面前、以明示的方式引導妮姆進行堆料施法,險些鑄成大錯。
最終這名夜之子的瘋狂想法被文修大人風輕雲淡地撲滅,他自己本身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無法控制的暴走魔力将他整個人抽成了灰燼。
這件事被完整地傳到了夜之子的擔保人和女王、艾利桑德的耳中,這個暴躁且自傲的女王陛下自然無法接受自己的子民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情,于是花費了幾天時間甄别别有用心的夜之子、并将不明所以的福路達給召回了納薩力克,這一番動作下來,不僅是夜之子人心惶惶、研究和學習雙雙停滞,連福路達都被吓得以為自己将要失去繼續研究魔法的機會、整日整日跪在暗夜之井門外,祈求艾利桑德的原諒。
作為歡樂堡區域的實際領導者,卡德加自然要将這件事妥善處理——找到别有用心之人是必須要做的,這一點艾利桑德做的不錯,雖然因為手段激進而造成一些負面影響,但也算是為納薩力克滌清了一些害蟲,值得誇獎。
但艾利桑德一刀切的做法又無法得到卡德加的認同,所以這件事就演變成了雙方的不相退讓——卡德加認為可以花時間去慢慢甄别,但艾利桑德卻想要直接把所有人都砍了。
暗夜之井外,密密麻麻的夜之子匍匐在走廊空地上,從前往後,難以找到一處空隙,幾乎所有夜之子都在抽泣和顫抖。
這些夜之子絕大部分都是當初的帝國士兵,一小部分是從耶·蘭提爾裡找到的魔法使人才,他們最初或許因為各種原因而不願服從納薩力克,但在面對絕對的力量壓迫、以及紫羅蘭法師塔裡無比充實又優渥的生活時,這些人還是選擇了接受現實,漸漸以一名夜之子自居、逐漸被培養出認同感。
所以,當一顆老鼠屎将要害的他們失去現在的生活甚至性命時,他們既憤怒又恐懼,互相之間的猜忌也愈發深厚,哪怕現在所有人都被命令跪在這裡、聽候發落,也沒有人有互相交流的想法,隻是靜靜地跪拜着、顫抖着、害怕着、絕望着...
夜之子們自然無法左右艾利桑德和卡德加的想法,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的,艾利桑德和卡德加争論的點,其實是停留在“是否應該随意處置納薩力克的财産”、以及“如何處理才能對納薩力克來說性價比最高”,而這些事情,跪在外面的夜之子們是不知道的。
他們隻是在心裡祈禱女王陛下原諒自己,祈禱卡德加大人能夠從輕處罰他們,或者别的什麼人能夠救救...
第一個夜之子冒出了請求第三方伸出援手的想法,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最終一片又一片的夜之子擡起頭,互相遞送眼神,心裡逐漸浮現一個名字——學院大姐頭,妮姆·米奈希爾。
“如果...如果妮姆大人能夠過來...”一個細小的聲音在人群角落發出,這場靜跪逐漸演變為熱烈的希冀和辯論。
“妮姆大人肯定能夠幫助我們!她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如果她幫忙說話的話...”
“但是當時如果不是文修大人及時出手,妮姆大人就被害死了!她不一定會幫我們...”
“不會的!妮姆大人平時雖然嬌蠻了一點,但是一個很溫柔的人,隻要大家一起向她請求的話,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少白日做夢了!我們所有人都被命令在此等候,學院裡就隻剩下妮姆大人了,但她到現在都沒有過來,肯定是恨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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