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今天四十七,皮膚粗黑雙掌如蒲扇,面相是兇神惡煞很不好惹,但一開口,他的聲音和語調卻很溫和。
“是這樣沒有錯,當天夜裡人死了以後就丢了,這事兒小人第二天早上知道的,因為手續齊全又有上頭簽字,小人就沒有追問。”李五道,“王爺和小宋大人可能不知道,做我們這行的,糊塗一點命才能長。”
“上頭誰簽的字?”宋甯問他。
李五就翻卷宗,在最後一張紙死亡說明的左下方,落款了左堯的名字和私章。
“你把細節和元先生說清楚。”宋甯對李五道。
李五應是,他也不用怕左堯,畢竟這事兒明面上一點問題都沒有。
宋甯問順天府的牢頭馬長竹:“大家都熟人了,兩年前我在理刑館的時候就認識了。”
馬長竹有撲通跪下來,兩年前他也對宋甯跪過。
“跪的這麼利索,是你的錯?”宋甯問他。
馬長竹搖頭:“回、回大人的話,恰恰相反小人完全不知道,這些人都報死了。”
三個人,一個是平元元年秋天死在牢中的蘇吉祥,洛陽人。王成奇,天權二十二年秋天死亡。胡老四天權二十三年報死。
加上平元元年秋天的李宏,天權十九年的井柱。
一共是五個人犯人,除上交大理寺的蘇吉祥,其他人全部出自順天府的牢房。
“全部不知道?”雷松喝問他。
馬長竹應是:“雷捕頭,這種事小人要是知道肯定會透風給您的,實際上确實是不知道。”
喬四問道:“人死了提走屍體,你不用過問嗎?”
馬長竹道:“完全不用,隻要報上去推官大人簽字,有時候師爺簽字、雷捕頭簽字都行。”
“讓家裡領屍體或者丢了,這事兒就結了。”
宋甯明白這裡面的操作,其實人人都明白,在牢中,犯人不管怎麼死的反正迅速處理死無對證就行,對外一律說病死。
畢竟,隻要上面查下來,人在牢中死了,他們就一定要負責任。
宋甯問馬長竹:“還有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有,每年都有這樣的事情,大人、大人你要是想查,小人這就回去給您找。雖說人死不怎麼核對,可少了一個人肯定是要記上一筆,防止家裡人來找,上頭核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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