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蓉一概不聽,誰來勸都隻有一句話。
“我要救我兒子。”
她打定了主意,那天下午回家後,她聽着甯端的指揮做了一頓飯,把相機擺在電視上定時拍了照片。
她抱着甯随一口一口喂他吃飽了,然後才告訴他,甯随啊,媽媽要和爸爸離婚了,要離開這裡去更好的城市深造,媽媽一定會治好你的病,你以後就跟着爸爸,乖乖聽話。
她說着說着又哭了,抖着手把碗筷都摔在地上,她說媽媽舍不得你,但是媽媽也沒辦法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你跟着我多苦啊。
那天晚上甯随疼得睡不着覺,但他悄沒聲兒地忍着,一直聽着門外的動靜。
他聽見爸爸小聲說着要去跟朋友一塊經商賺錢,媽媽走來走去地洗衣服收拾衛生。
身上稍微不那麼疼了,他就跑下床趴在門邊偷看。
客廳裡暖黃的燈光和平常一樣溫馨,唯一的不同是媽媽打開了取暖器,她舉着剛洗好的衣服慢慢烘幹,霧蒙蒙的蒸汽從衣服和臉上升起來,從沒斷過。
後來他還是不小心睡着了,醒來時天還沒全亮,屋子裡已經空了,他看着床尾處疊好的新衣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媽媽媽媽,卻再也沒有人回答。
就算甯端送完夏蓉回來抱着他一直哄,他也忘不了那個靜得可怕的清晨,而從那以後,他就沒法忍受在意的人在自己看不見的時候離開。
好在生繭的血肉能将所有尖銳的痛都磋磨成秘而不宣的冷,甯随深吸口氣,把照片重新收回相冊裡。
時隔多年,其實他早已記不清當時的心情,隻記得淚水洶湧一片模糊的視線。
可能是那時候年紀太小,臉盤還沒長開,所以才反過來怪眼淚太多,後來臉皮撐開了,接得住事兒了,也就再沒流過那麼多眼淚了。
入秋的夜風泛着涼意,他有些疲倦地趴在床上,頭腳颠倒,枕頭也不要了,隻把臉貼在新衣服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紅杏出牆
第二天在學校裡,甯随看着自己身旁空落落的座位,隻覺得哪哪都别扭,他一會兒把腿搭上去,一會兒又把胳膊架上去,可不管怎麼折騰都填不滿,反倒給自己折騰出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脾氣。
老楊在課堂上公布了本學期的獎學金評審要求,司越不在,甯随本來打算發給他,但轉念一想,他自己都不來上課了還要什麼獎學金!
不來上學枉為學霸!
他揣着一肚子脾氣悶悶不樂了好久,覺得解鈴還須系鈴人,必須得把那個綁鈴铛的抓出來毒打一頓。
在他去行兇之前,林繼衡稍微攔了一把:“哎等會,你去哪?”
甯随看着他的手下意識吸了吸鼻子,這麼近的距離,他卻幾乎聞不到林繼衡身上的炸雞味了:“去一樓……老師辦公室。”
“那你把手機借我拍個照。”林繼衡說。
雖然林繼衡還不知道甯随和司越的關系已經從好同桌升級成了好對象,但甯随愛屋及烏,當場解了鎖把手機遞給他:“你沒帶?”
林繼衡張口套娃:“我是要用你的手機來拍我的手機。”
“看,新手機殼。”他舉起那個塑料殼晃了晃。
這好像是國慶舉辦的某個音樂節的紀念手機殼,甯随昨天還在陸思睿的朋友圈裡看見了他發的活動現場照片。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正坐在教室另一頭的陸思睿,溜達着出門了。
仗着自己腿長,甯随一步跳過好幾個台階,飛快地跑到了一樓大廳的那堵公告牆前,從每次考試後都會更新的優秀學生照片裡找出了司越的臉。
學校貼出來的照片都是随便拍的,考完試出成績後找個課間把學生們叫過去,“咔嚓”一下就完事,不過是為了起一個表揚的作用,照片裡的顔值全部腰斬,但甯随看着就是酸。
他有一堆司越的偷拍抓拍照,正大光明怼臉上的卻一張都沒有。
“啪”,一巴掌蓋上去,與其說是打,倒不如說更像是擋着他的臉不許别人看見。
甯随挪開手指,從指縫裡偷看一眼,又擋上,再看一眼,再擋,一直玩到上課鈴響,心裡那口悶氣一掃而空,又樂颠颠地回教室去了。
夏城的遠郊墓園裡,司越默默對奶奶的遺像道了别,在一幹親戚的簇擁下扶着爺爺慢慢離開。
按照往年的慣例,待會一家人還要聚餐,不過老爺子年紀越來越大了精力不濟,出了墓園就提前坐車回去了。爺爺一走,司越也露出幾分掩不住的疲倦,靠在司奕的車上點了根煙。
蔣敏本想說他兩句,但見他眼底泛青眼中泛紅,還是忍下了:“昨晚上又沒睡吧?算了,你也先回去睡會兒吧,中午聚餐就别去了,晚上吃飯再叫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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