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知道首領的潛台詞就是要乘芥川失憶狀态來抹削那隻青花魚的全部影響,但是面對青花魚沒事幹自殺他可以狂揍一頓面對同樣行徑的芥川他不能啊!
而今日他回去時,客廳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跑進卧室一看,書桌上一隻鋼筆歪倒在墨水瓶旁,垃圾桶内堆集着被揉成一團的小山一般的廢稿,還有十幾根已經燃盡的煙蒂。
冷冰冰的室内牆壁反射着刺目的光,本該坐在書桌前的青年又一次不見蹤影。
中原中也默默地拿出手機調出定位,定位顯示在後院,他疾步走到後院的門口一把拉開門,重重疊疊的樹林縫隙間一抹淡灰色若隐若現,那是今日芥川所穿的和服顔色,而待中也沿着定位趕過去時,隻看見青年的側影浸在水中,吓得他立刻開了異能沖過去大喊一聲:“芥川!”
浸在水中的青年緩緩直起身,一臉茫然地看着怒氣沖沖的橘發男人如炮彈似的向自己沖過來。
“中原先生,下午好。”
青年身體微微側立露出握在手上的釣魚竿。
猛然在水邊停下腳步的中原中也嘴角抽搐般盯着芥川龍之介舉着的釣魚竿:“你在幹什麼?”
“釣魚。”芥川很淡定地回答,耳側如雪染般的鬓發順着他的動作輕輕地揚起,“中原先生一起來嗎?”
“不……”中原中也的額上蹦出一個十字路口,“釣魚就釣魚你跑到水裡去幹什麼啊!”
“剛剛好像是條大魚但是拉不上來,後面發現魚鈎和水草纏住了。”芥川龍之介舉着魚竿向岸邊移動,和服的下擺被水浸濕後緊緊貼在他的小腿處,他走到中原中也面前,微微點了點頭,“很抱歉讓魚跑了,一條也沒釣到。”
夕陽的霞光洋洋灑灑地照在湖面上,泛出閃爍着細碎金粉似的輕輕漣漪,芥川失神般地注視着已經垂到樹梢末端的橘紅色的太陽,這幅如油畫般的色彩,腦海中突然浮現的景象與此刻的情景莫名重疊。
似乎曾經……他好像和寬一起釣魚……也是在夕陽下啊……
“你不是待在卧室看書寫作嗎,跑來釣魚幹什麼!還有把衣服換了去洗澡!”
耳邊的大吼拉回芥川的思緒,青年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一陣冰冷的寒意順着濕透的衣物鑽入皮膚的縫隙潛入血液并一路向上蔓延。他伸手拉緊了和服的腰帶,緩慢地眨了眨眼。
“不要,洗澡什麼的……”青年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濕漉漉的衣物貼在皮膚上被風一吹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太麻煩了。”
……
最後氣的青筋直跳的中原中也把芥川龍之介押進了浴室并且命令對方必須洗上十五分鐘以上才可以出來。
重新換了一件深藍色下擺印着竹紋的和服的青年抿着唇面無表情地走出來跪坐在榻榻米上,慢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将西服外套随手甩在椅背上同樣坐在榻榻米上的中原中也揉了揉太陽穴,他注視着坐在右側的青年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喝茶,一瞬間室内再度陷入無言的沉寂。
想起首領三番兩次的暗示,中原中也緊緊盯着芥川沉默的面容,試探性地開口:”芥川……你還記得……”
“什麼?”
芥川龍之介放下冒着袅袅白霧的茶杯,側過臉去與中原中也對視。
“……上次在偵探社,那個穿着風衣的男人你對他還有印象嗎?”
中原中也緊緊地注視着芥川的雙眼,不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如果是指那個曾經抓着在下胳膊的男人……”芥川龍之介想起得到的記憶碎片裡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容的男人對另一個自己的所作所為,語調不由自主地轉為冷淡,“在下并不是很熟悉。”
不像是說謊,中原中也從青年的眼中看見了明顯的排斥,雖然讓那個青花魚知道了芥川的失憶狀态但那家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既然如此不如提早打好預防針讓芥川自己少和青花魚接觸。
“那個家夥叫太宰治,是個喜歡和女人殉情的混蛋。”中原中也想起太宰治以前的行為一股心火莫名地湧了上來,語氣中也充滿了怒意,“芥川以後盡量少和那家夥接觸,那個青花魚滿腦子都是鬼主意沒一句話能信可别被騙了。”
芥川龍之介沉默地聽完了橘發男人越說越生氣的一堆抱怨,默默地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看着對方猛地一口喝光降心火。他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茶杯,似乎是有些遲疑地低聲重複了一遍那個名字。
“太宰……治?”
頭部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輕微的痛疼,眼前的景象莫名地模糊扭曲像是抽象派的畫作般,一片灰黃的沉郁色調中似乎有一抹豔麗的紅色在向他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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