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的劍法看似無張,實卻暗藏殺機,雖然我們習的内功不同,但是劍法并沒有本質區别,都是師傅教授的,不二卻能加以變化改進,靈活運用,是我和迹部沒有達到的。”幸村說。
“我覺得并不完全像精市說的那樣,不二的劍法雖然和我們是一起學習的,但是幾乎看不到原本的痕迹,不能簡單地說是變化改進,不二擁有難以置信的創造力,還有應變能力。”
“哈哈哈,周助,他們這麼誇你,高興嗎?”越前看向不二。
“呵呵,當然了,不過,我受之無愧。”
“的确,能指導你這樣的徒弟,恐怕是無數武林前輩的期望呢!現在你的不足就是内功還不穩定,并且現在還不能運用自如。不過,以你的能力,克服它指日可待。還有,如果你不用内功與人對戰,劍法上并不能占多大優勢,尤其是遇到高手的時候。巧是巧,可少了氣勢,對于身體素質都沒有優勢的情況下更是很危險的。”
不二周助旋身來到越前面前,微微欠身:“徒兒謝謝師傅教導。”
白駒過隙,又是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如今的不二周助幾乎完全脫去了幼稚孩童的氣息,完全長成了一個翩翩佳公子。越前的所有徒弟都喜歡這個“小師弟”,也都知道師傅寵這個“小師弟”是沒有底線的。可是,實際上兩個人的關系隻有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知道。
漫山遍野的楓葉火一般地燒起來的時候,越前照例檢查徒弟們的武功修為。以内力震碎磚石并不難,但是做到什麼程度就是修為的體現了。
當迹部、幸村和其他同門師兄弟都驚訝于不二周助毫不費力地震碎了近一米厚的石碑時,越前從懷裡掏出了一方絲絹手帕。
“幸村,你是衆師兄弟中内功最深的,你來試試擊碎這手帕。”
兩名小童各執一角,幸村在手帕前站定,手掌貼上手帕,可是不管使出幾成功力,手帕總在掌風到來的同時飄動起來,根本沒有着力點。一連試了數次也沒有任何變化。正在懊惱之時,不二走上前來:“精市師兄,我想試試。”
将手帕捧在掌心,不二凝神将氣彙集在手掌,旁人隻看見手帕像是要飄走,但又好像被什麼牽引着無發飄起來。手帕劇烈地抖動着,突然“呼”地一下子化成了粉末。
越前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周助,你的天翼功已經突破第九層了?”
“不是,我已經完全練成了。”不二眼神有些冰冷,像一個壓抑已久的人,打從靈魂深處渴望着釋放宣洩,微笑的嘴角看着讓人脊背發涼,如果他願意用小舌輕舔薄唇,那毫無疑問是一個嗜血的魔鬼發出的微笑。
越前的笑容斂起來,很嚴肅地看着不二:“這一天等了很久吧。”
“不算久,還不到三年。”
“……那跟我來吧。”越前轉身離開前院,向後山走去。
不二周助二話不說跟在越前身後離開,其他人還在原地發呆,迹部和幸村也跟在那二人後面去了後山。
很久之後迹部和幸村回想起那時的情景都會覺得渾身冰冷,生死鬥就那麼真實地上演。一方是養大自己,悉心教導自己的恩師,一方是自己心疼着的,竭力愛護着的師弟。
複仇,一個冰冷之至的詞語。當越前渾身是血地躺在一棵梧桐樹下的時候,幸村和迹部才徹底清醒過來,剛才發生在他們面前的究竟是怎麼樣的激烈戰鬥。
不二慢步來到越前身邊,蹲下身來,面無表情地看着活不了多久的仇人。越前顫抖的手帶着鮮血撫上不二白瓷般的臉龐,唇角帶着幾乎是幸福的微笑:“時至今日,我仍然不曾後悔我做過的一切,如果真的是三生換兩年,我也覺得值得……咳……”又一口鮮血洶湧出口。越前沒有去擦,仍然自顧自地說着,生怕浪費着最後的時光:“人都是自私的,我做的一切隻是因為我愛你,即使你恨我一輩子,我都覺得很好,因為你一輩子也忘不了我。”
不二起身,不再聽越前說話,隻是盯着他看,忽然很輕蔑地一笑:“我不恨你,也會忘了你。”然後頭也不回地,帶着一身的血迹離開。
幸村和迹部這才飛奔到越前身邊:“師傅,師傅,怎麼樣?”
越前從恍惚中再次集中精神:“答應為師的好好保護周助的話,你們還記得吧。”
兩人點頭。
“那就好……就把為師葬在這山上吧,實在沒臉見你們師母了啊……”說完這些的越前緩緩閉上了眼睛。
報了仇,又怎樣?不二周助覺得無限地空虛。站在越前的墳前,不二周助笑出聲,不就是這麼回事,少了一代宗師,多了一個弑師滅祖的武林公敵;少了一樁仇恨,同時也多了一樁仇恨……從受害者變成了惡人,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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