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這邊請,檢屍房在這後頭。”
沐玘寒兩人跟着洛樟從大理寺偏門進入,沿着穿廊一路繞繞繞。
在千宇仙快要暈的時候,那人終于說了一聲,“就是這裡。”
沐玘寒還沒進門,就被一股子臭味沖得連連後退。
這死了一天的人肉腐爛味,還混合着蛆的味道真是令人作嘔!
他忍住胃裡的翻滾,正準備側頭對着千宇仙說道,“要是……”覺得臭,可以在外頭等着。
卻見千宇仙步子沒停,徑自走進房内,走了一段路,見身旁沒人,她頓下腳步。
“王爺你不走麼?”
“……”
這人不怕臭?聞不見?
他都要yue出來了啊!
“來了來了,”沐玘寒快走幾步到了門口。
這裡的氣味順着他的鼻梁直沖到天靈蓋,沐玘寒差點沒被臭暈過去。
“唔,你們連點措施也不做麼,就這樣放任這屍體腐爛?”
實在是忍不了,他拿袖子捂住口鼻。
“回禀王爺,并非是吾等怠慢,而是這屍體腐爛的太快,那石灰根本無用。”
已有仵作在這房裡頭,他站在一具腐爛的已經生蛆的屍體跟前。
兩人視線落在這房裡的兩具已經腐爛的屍體上,屍體已經發黑,臉上的血迹幹涸還有些開裂,眼睛睜開,眼神渙散,嘴唇也張開,牙齒上因為沾滿了血而呈現出黑色。
身上的衣物都被脫掉了,前軀有長長的一道蜈蚣般的疤痕,細看還有小小的蟲子在身上慢慢蠕動。
沐玘寒嫌棄地“啧”了一聲。
他哪裡見過這副場面,上輩子除卻二十那會兒家道有點中落,見過一些世界的黑暗面,其他時候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
每天忙着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哪有時間去看人屍體。
要不是千宇仙在這,他高低得吐上個三四回。
“你們都不給人整理儀容儀表的麼?”
洛聽直恭敬地回道,“下葬之前會整理的,現在還在驗屍中,保持原狀以便于更好發現破綻。”
沐玘寒看了千宇仙兩三眼,見這人非但沒有捂住口鼻,還盯住屍體。
這人是沒有嗅覺麼?這麼臭聞不見?
算了算了,五歲的娃娃懂什麼。
嗅覺可能都沒有發育好,她聞見了可能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她或許還覺得這倆人是在玩過家家呢。
千宇仙不由得靠近這擺放屍體的床闆,盯着這兩具黑屍發呆。
這場面……
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見過呢?
天上肯定是沒有的,神仙隕落都是身體消散,然後化作這人間一草一木一花一樹,水滴河流山川。
所以,她怎麼會覺得這場面這麼熟悉呢?
仿佛她親眼經曆過也是……
沐玘寒餘光中見人盯着屍體發呆起來了。
嘿呀,這表情可不就是覺得這兩人是在玩過家家麼。
他覺得下一句可能就是:“麻麻,這兩個嬸嬸幹嘛眼睛睜開睡覺啊?”
五歲麼,能懂什麼?
“王爺……”她粉唇輕啟。
看看,來問了吧。
沐玘寒好整以暇得看着她,眼裡泛着光。
問吧問吧,他已經準備好說辭了。
一旁的翼雨不解得瞟了幾眼自家王爺。
總感覺王爺看王妃的神情像極了那老阿爺看自家小棉襖的那股慈愛又莫名的驕傲?
王爺怕不是被禧碩王爺的“阿兄如父”洗腦了吧?看誰都一臉慈父樣。
翼雨很想大喊一句。
阿喂,王爺你醒醒,這是你的王妃,不是你女兒啊!
收起你那副慈愛的表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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