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支吾吾的勉強說道:“娘娘,小女沒做過這樣的事情……”讓她一個堂堂承府的大小姐去做一個洗腳丫鬟?這種事情也就隻有段婉妝敢這麼說。段婉妝輕輕一笑:“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呀,做久了就習慣了。”話語剛落,承安猛然起身,段婉妝這是要自己長期給她做洗腳丫鬟,這般屈辱她可忍受不了。柳眉一豎,她的眼裡布滿了不屑之情,冷嘲熱諷的譏諷道:“皇後娘娘,小女不過是與您客套幾句,您還真當真了,您現在是什麼情況自己很清楚吧,小女還從來沒見過您這樣自私的,您懷胎十月難道要陛下做和尚嗎?”段婉妝無辜的眨眨眼,承安見她軟弱,還想要再諷刺幾句,卻聽見身後一聲低沉的聲音傳來。“哪來的野丫頭?”方才盛氣淩人的承安立馬洩了氣,唯唯諾諾的轉過身,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一改先前的戾氣,柔聲道:“參見陛下。”段婉妝淡淡含笑,嵇玄無視彎腰行禮的承安,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擦去了她額頭上些許的汗珠:“怎麼又到外面來了,這麼熱的天,也不叫人準備一盆冰來。”她現在是個雙身子的人,嵇玄把她當寶貝護着,生怕磕着碰着,平日總是不願她到外頭來,怕有冒失的宮人沖撞了她。看到他身後的如曼,段婉妝一下就明白這個臭丫頭又去告密了,哼哼兩聲道:“宮裡悶死了,才出來透透氣解悶,這不正好尋找了有趣的事,碰上了承家妹子,人家方才還問我是不是要讓你做和尚呢。”嵇玄朝身後一瞥,明明隻是一個眼神,卻讓承安突然一個寒顫,莫名有種寒冬來襲的感覺。她還是行禮的姿勢,彎久了的腿有些打顫,表面上的笑容也快要挂不住了,委屈的帶着點哭腔,弱弱的開口:“陛下……”話還沒說話,嵇玄直接打斷她,冷漠又無情:“如曼,把這個礙眼的人丢出去,通知承平自己去領闆子。”如曼應聲是,拎着滿臉錯愕的承安的衣領就往宮門去,頭也不回,速度極快。嵇玄回身将段婉妝攬在懷中,輕輕吻了吻她光潔的額:“以後再有這種人闖進宮裡,就讓人亂棍把她打出去。”段婉妝撇撇嘴,有些賭氣地又問了一遍:“我讓你做和尚了嗎?”嵇玄笑道:“二十年的和尚都做了,還差這十個月嗎,等孩子出世了,有的是你補償我的。”段婉妝頓時雙頰一紅,惡狠狠的擡腿踹了他一腳。-武德五年,後誕下皇次子,名臨,封号安南王。武德十年,帝親征大原,兵臨長安城下。武德十一年,後誕下皇長女,名芸,封号安平公主。武德十三年,攻陷大原,改國号大商,遷國都于京城長安。-二十年後,嵇玄悠哉坐在床榻上,望着忙活收拾行李的段婉妝。曾經那個嗷嗷大哭的奶娃娃太子榆如今也已是玉樹臨風的模樣,繼承了母親的容顔和父親的才智,年紀輕輕就能威懾一方。無論何事都臨危不亂的他,卻在今日亂了陣腳,焦急着又一次問道:“父皇,母後,你們真的決定好了嗎?”嵇玄擺擺手,盡管歲月侵襲,依舊是一身英氣潇灑:“就這樣定下了,别再勸了。”孩子們都長大了,已不再是需要他們操心的年紀。他曾經說過,段婉妝不應該是牢籠裡的金絲雀,卻又因為自己的緣故,将她困在皇宮内二十幾年,她也不曾有怨言。時至今日,嵇玄覺得是時候了,決心退位将皇位傳給太子榆,自己則帶着段婉妝,離開京城四處遊玩,享受山水之樂。太子榆欲哭無淚,想勸又不敢勸,隻好拉着段婉妝的衣袖,讓她再好好考慮一下。段婉妝拍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道:“加油。”而後嵇玄牽起她的手,二人有說有笑的從太子榆的身前離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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