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谧小樓,萬籁俱寂,唯有兩位絕代劍客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那一瞬,眼底流轉的是對手間深深的敬意,以及對劍道無垠探索的默契共鳴。
“你不該來。”
“我必須來。”
“還好你來了。”
此刻,勝敗的塵埃仿佛已不再萦繞心頭,兩顆渴望攀登劍道巅峰的心靈,前所未有的緊密相連。
荊無命的雙眸,灰中帶死,蓦地緊縮,宛若寒冰中乍現的兩點赤紅:“一劍,定高下。”
西門吹雪,白衣勝雪,心冷如霜,他伫立不動,面色平靜無波,隻輕輕吐出一個字,卻似千鈞:“好。”
在這一瞬間,西門吹雪忽然想起了陸小鳳,想起了李秀之,想起來剛剛見過的峨眉四秀中的一位,此時此刻,他本來不該想起人的。
然而,不幸的是,人類最大的悲哀,就是人們往往會在一些不合時宜的時候,想一些自己本不該想起的人,以及一些本不該想起的事。
西門吹雪緩緩阖上雙眼,心中的雜念仿佛随着這動作一同消散,所有的身影都歸于虛無。
睜眼,此刻,西門吹雪所看得見的,唯有手中的劍。
身形未展,一股淩厲的劍氣已先他一步,直指荊無命。
面對這淩空而至的鋒芒,荊無命身形詭谲,如同落葉般輕盈向後飄逸退避。
而西門吹雪的劍,不待片刻猶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向前刺去,劍尖所向,誓要穿透一切阻礙。
荊無命以一個奇詭的側身閃過這一劍,左手劍順勢出鞘,劃出一道寒光,直取西門吹雪咽喉。
西門吹雪劍招一變,橫劍格擋,兩劍相交,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火星四濺中,兩人各退幾步。
西門吹雪眼神一亮,劍華更盛。
荊無命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的寒意愈發迫人。
他左手執劍猛地前刺,卻在中途身形詭谲地躍至西門吹雪右側,角度之刁鑽,劍速之迅猛,劍意之淩厲,皆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西門吹雪身形一側,輕巧避開的同時,手腕翻飛,一劍三折,連環而出,精準地點在荊無命攻來的軌迹之上。
金屬交擊,清脆聲響回蕩于空氣中,每一聲都是劍術交鋒的見證。
戰鬥進入白熱化,西門吹雪忽地劍路一變,施展出絕世劍招,劍光如閃電破空,刹那間洞穿了荊無命的防線。
荊無命心神一凜,身形急退,但西門吹雪的劍影如影随形,劍氣如彩虹橫貫天際,緊追不舍。
生死關頭,荊無命展現出不可思議的身手,左劍換至右手,劍招更加兇,更猛,更絕。
最終,西門吹雪的劍鋒輕輕掠過荊無命的胸膛,留下一道血痕,衣衫漸漸被染紅。
而與此同時,荊無命右手之劍在西門吹雪耳邊呼嘯而過,削落幾縷發絲。
對視之中,荊無命面無表情,“好劍法……我輸了。”
西門吹雪劍回鞘中,面容依舊冷峻,“不,你沒輸。待你心中再無挂礙之時,我們可再較高下。”
“好。”荊無命嘴角微牽,随即轉瞬即逝,身形一晃,已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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