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之笑容溫文爾雅,躬身施禮道:“小的叩見建甯公主,願公主千歲吉祥,萬福金安。小的是淨事房當差的,海公公有急事召小的前去。”
建甯公主聞言,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猛然間身形一展,纖足輕揚,直取李秀之下颌。
這一腳突如其來,毫無預兆,而李秀之此刻單膝跪地,身子恰好俯于她足側,雖能輕易閃躲,但他卻選擇安然受之,不動聲色。
李秀之毅然承受了這一腳的沖擊,随即佯裝疼痛難忍,仿佛不慎咬傷了自己的舌頭,“哎喲”一聲,高聲呼痛。
原來,在皇太後傳授皇上武藝時,建甯公主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央求母後亦能指點一二,皇太後便随性指點了她一些基礎武學。
建甯公主察覺到母後對自己的教導遠不如對皇帝哥哥那般認真,骨子裡的好勝心被激起,于是私下裡懇求宮中侍衛教授她拳腳功夫。
日積月累,東拼西湊學了數套招式,曆經兩三個春秋,竟也練得略有小成。
最近幾天,建甯公主剛學會十幾式擒拿手法,與幾位侍衛切磋時,衆人自然處處謙讓,紛紛擺出敗陣之姿,被打得落花流水,讓小公主成就感滿滿。
目睹李秀之承受了自己全力以赴的一腳,竟僅是趔趄幾步,未見絲毫傷痕,公主心中暗喜,以為找到了合适的陪練,便說道:
“行了,别喊了,你皮倒是挺厚實的,挺能挨打的嘛,我正愁沒個像樣的對手,你跟我來吧,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李秀之心念電轉,覺得借由建甯公主這條途徑接近坤甯宮,倒也不失為一策良計,于是欣然起身相随。
建甯公主領着李秀之來到了一座小巧精緻的宮殿之内,未待他站穩腳跟,便又是一記利落的飛腿直沖李秀之而來。
李秀之輕巧一側身,輕松閃過她的攻勢,令這一腳撲了個空。
建甯公主見眼前的小太監年紀大不了自己多少,身手竟如此敏捷,心中頓生歡喜,視他為練功試技的絕佳對象,便笑言:“嗯哼,有點意思,再接我下一招——魚龍翻身!”
建甯公主足尖輕點地面,身形随即如鴻雁般悠然騰空,于半空中婉轉翻騰,宛若遊魚戲水,輕盈地沒入一片雲紗之後。
她舞動間輕盈靈動,體态輕若燕子翺翔,柔美如同雲端飄絮,步伐輕盈仿佛無骨,每一步都如同蓮花綻放,姿态宛如花間翩跹的彩蝶,動作流暢如同細水長流,又似深谷中皎潔的明月,亦如晨曦初照的幽靜小巷……
這一幕幕朦胧之美,曼妙身姿半隐于雲紗之中,更添幾分神秘,引人心生向往而又難以盡覽,撩撥着觀者的心弦。
然而,在這份絕美的表象之下,卻暗藏着淩厲的殺機。
建甯公主粉拳緊握,驟然間發動攻勢,一式“鐘鼓齊鳴”,雙拳攜風雷之勢,直取李秀之兩側太陽穴,兇險異常。
李秀之朗聲笑道:“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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