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勝腳步微停頓,擡頭去看皇爺。
佘伴伴走了幾步,回頭見人沒跟上,又看到陳大勝去看皇爺,便笑着對他招手道:“你過來。”
陳大勝跟了過去,就聽到佘伴伴在他耳邊悄悄說:“你家皇爺跟從前的不一樣,他把十不赦大罪加成十一條了,貪墨我大梁不赦!!”
說完,他拍拍陳大勝的肩膀自己走了。
陳大勝呆在原地不動,卻被後面跟過來的陳經曆踹了一腳:“想什麼呢?兄弟你是個傻子麼?趕緊跟上啊!”
這天下讀書人,把佘伴伴當成司馬遷那樣的人崇拜,人家願意教,這家夥還發呆?真是腦子不夠用了。
如此,陳大勝就被動的跟着佘伴伴走,倒是聽了一耳朵有關布匹亂七八糟的知識。
“……先賢聖人的年代,官員不拿俸銀,那時候也沒有這麼多品種的紡織物,那時,像是你這樣的小六品芝麻流,一年可拿帛一百匹,糧食四百斛……”
“一百匹也很多了,夠我全家老小穿一輩子了……再說,六品也不小!”
“哧……不小,不小!哎?人呢?”
走着走着,陳大勝又不跟着了,佘伴伴回頭看去,卻發現陳大勝站在一堆半人高,亂七八糟成卷不成匹,半軸閃爍半軸黃,零七八碎幾尺也有,幾寸也有的錦堆邊上一動不動。
陳大勝死死盯着地面,半天才語氣艱難的說:“我認識這東西,這叫錦,内造的,現在外面拿錢買不到,不說寬面成匹的,就窄面成軸的都值銀二百兩靠上。”
佘大伴聽他這樣說,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那錦還是他命人找的,便笑着點點頭說:“對!這是内造織錦,我知你家有。”說到這裡,他想到什麼,就驚愕的問:“外面一匹要?兩百兩?”
陳大勝擡頭苦笑,艱難的點頭道:“恩,我娘子說,别說現在,好的時候也沒地方買,民錦就是民錦,宮裡的就是宮裡的,宮裡的不計成本就可貴呢。”
想起那一卷錦陳大勝的心都是抽疼,抽疼的,那夜他是翻來覆去睡不着,這事兒都成了他的心病了。
佘伴伴什麼心眼子,他看這孩子不對勁兒,便極有耐心的問:“這裡面,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陳大勝點點頭,便把在家裡多拿了人家五兩羊的事兒說了,最後媳婦把裝裹的錦賠了人家,還教訓了他一大堆話的事兒他也沒瞞着。
他腦袋好,重複的一字不差,真是越說越難過:“……就這樣,我媳婦錦沒了。我今兒又借了皇爺的錢,背了大債,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給我娘子再置辦一卷這樣的錦……”
他話沒說完,身邊就有人插話到:“哼!你這臭小子,朕用你還錢?你活該被教訓!就得這樣教訓!好!!做的好!你也不必置辦,不就是錦麼?朕賞她!你~你這媳婦娶的好!”
衆人扭臉一看,卻是皇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溜溜達達的跟在他們後面聽閑話。
皇爺看看周圍,擺手招呼張民望過來,他指着地上堆的跟小山般的舊錦,張張嘴,遲疑下問陳大勝:“……你媳婦姓啥來着?”
陳大勝懵懵的說:“霍,霍七茜啊,您不是知道麼?”
皇爺才不理他,站在那兒那表情是又欣賞,又欣慰,最後他對張民望道:“着禮部拟旨,升霍氏七品孺人為六品安人,霍氏賢德,惠風肆好,深明大義,教夫有方,朕……”
皇爺是真的很想多給點東西,然而他的家底,就是這些前面留下來的破爛玩意兒了,心裡慚愧,然皇爺的也架勢不能丢。
如此,皇爺就用一種微妙的語氣說到:“朕!咳~賞霍氏一山錦!”他伸出手指在地上随便一劃拉道:“就這些,都給她!”
說完腳步就有些快的離開了。
陳大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看看前後左右,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滿眼的豔羨。
哦,這個也無所謂,什麼俺人如人的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地上的東西都是他媳婦的了?!
陳大勝指着地面,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這,這些?都給我媳婦兒了?”
佘伴伴忍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對!一大山的錦都歸你媳婦了!”
陳大勝大喜,對着皇爺的背影跪下喊到:“臣!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喊完使勁磕了三響頭。
皇爺站在祝融廟門口,好半天才語氣古怪的跟張民望說:“這臭小子,這次一個字兒都沒說錯!”
張民望忍笑,肅然點頭應是。
這一頓折騰,便來到太陽西斜,十八倉的東西可算都搬出來了。
張民望招呼了一聲,告了比皇爺站的高的罪過,就爬到了場子當間的一張方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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