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個頭略矮點兒的小哥接話:“别不是自己往哪裡走去了,我們到營區那邊看看。”矮個兒小哥說話斯斯文文的,不像軍人倒像文人。剩下的那位軍哥——就他一人默默地沒說話——後腦勺有塊指甲蓋兒大的疤痕,疤上沒頭發。
“别介,到營區去就成大海撈針了!”黑皮又說,“要真把嫂子弄丢了,隊長不跟你急眼才怪。我們再繞靶場轉一圈兒看看。”
“你少開隊長玩笑,他聽見要削你的!”矮個兒說。
“本來就是……你小孩兒不懂罷了。我啥都知道……”
聽這話是在幫戰友找家屬,我無意繼續聽下去。于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搓搓沒血氣的手,重新坐下等宗崎,腦裡開始籌謀新故事的作案細節。
軍區說在山下其實并不準确,隻是較療養院的位置而言偏“下”。基地和營區本身的所在還屬山區,地表起伏挺大。圈出來建成靶場的地方恰巧是塊高地,由于建設原因,和路面形成了有斷面的高度差。我坐的路旁長凳,就在休息區那排柳樹的後面。然而在高度差隔成的天然戰壕裡,我仰頭能看得見聊天的人,他們卻沒注意到我。我起身的動靜着實吓得他們一驚。
三人這才留意到“戰壕”底下還有人,探頭冒失地看我。
黑皮:“天爺,這還有人呢!剛給找忘了!”
矮子:“會不會是隊長讓找的人?”
黑皮:“不是吧,我們是來找個姑娘的。”
矮子:“嗯?這不就是個姑娘嘛?”
黑皮:“鳴兒,你小子和尚當太久産生幻覺了吧!哪隻眼睛看見人是姑娘,明明是個小孩兒!不知道哪個兄弟家的小朋友被媽媽帶來探親的吧。”
矮子:“……”
疤頭:“……”
我翻了個白眼兒。
……
矮子(其實也不算矮,年紀最小,可能還有的長)叫陸鳴,挺文氣的一小夥兒,是這群武夫裡的稀有品種。
疤頭叫展汪,特戰隊副隊長,人穩重踏實不愛說話。宗哥介紹說比他還大一歲。
黑皮叫趙雲鵬,宗哥說叫他鵬子就好。我此後一直無法對這個人産生“宗崎戰友”之上的友情,很大程度上因為他見面時紮心的冒失話。雖然他在誤會解開後不斷道歉,并在帶我去飯堂的路上沒話找話活躍氣氛,但是沒用,我很記仇。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很多年以後鵬子來我們家喝酒,還得畏畏縮縮受我白眼了。
晚飯是在食堂和宗崎還有他的戰友們一起吃的。除了鵬子、陸鳴、展汪,還有幾個人,名字我沒記住。
飯間他們聊明天的訓練科目,有幾雙眼睛總是忍不住好奇地往我臉上瞟。我不擡眼,一遍裝作埋頭吃飯,一邊豎着耳朵聽他們說話——說宗哥每天的生活,我從未深入其中了解過的生活。
“隊長,這回招飛這麼樣啊?”有人問。
“整體素質不如以前了,光視力和長跑就能刷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剩下人的裡頭,能通過完整體檢的也寥寥。”宗崎答得挺官方,“現在孩子不注重鍛煉,整天埋頭書堆,蠻叫人擔心的。”
“明天清早有兩洞機型的山區地靶訓練,”這像是陸鳴的聲音,“兩洞好久沒飛過了,我有點虛。拜托隊長晚上回宿舍,把記空優機不同機型特點的本子再借我看兩眼。”
“你個書呆子學上傻了,就曉得臨時抱佛腳。”鵬子笑他。
“鵬子你别擠兌陸鳴。”不知是誰來寬解,嗓音沉着厚重,“誰還沒有露怯的時候,我們不都從剛入隊做起,那時候也怕飛生機型。”
“呦!鳴兒你聽聽!狗哥平日不說話,一開口就給你抱不平呢。”他笑得更放肆了。我總算知道這人嘴欠的毛病由來便有,不是針對我個人。
“你以為人家鳴兒說擔心,真就擔心啊,人那是謙虛懂不懂。但凡能進我們隊裡的新人,都是别家兒的老兵油子。”插話這人一口天津腔,聽着挺逗,說相聲似的,“倒是你,鵬哥,要有心抱佛腳都好了!我記着,上回山地空靶你倒一吧。這回還老樣子,隊長一準兒訓死你。”
一段話把鵬子說蔫兒了,不說話。然而不一會兒又是老樣子插科打诨。
飯後宗哥送我去宿舍的路上,我問出憋了許久的話:“狗哥是誰啊?”
“嗯?”他被這沒頭沒尾的話砸愣,反應過來就笑了,“阿相你兔子變的哦,耳朵挺長……狗哥就是副隊展汪,他單名一聲‘汪’,诨名就叫狗哥。”
我用手指一指自己後腦勺,一比劃:“他腦袋後頭疤怎麼弄的?你們飛戰機的選拔體檢時候,不是對體表傷痕有要求的嗎?”
他寬容地笑,延續了我的說法:“我們飛戰機的選拔體檢時候,狗哥頭上還沒傷。”他再想想,發現剛回答完一個問題,遂補充道:“狗哥有回出任務負傷弄的,是彈片嵌上去留下的印子。好在他運氣,彈片崩在顱骨上,沒傷到顱内,否則他就再不能開超音速了,連普通機型都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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