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簡柯别的不說,盒飯還是按時發的,推車進來,一聲開飯,所有人做鳥獸散,我已經過了餓的點,而且都弄好了,剛好現在人少,我就上了台。整個舞台是t型的,延伸出去,兩邊是觀衆池,現在到處都是線,台上也是線,隻鋪了一層面,其實這個台子到時候是要鋪屏幕的,我上次站到這樣大的舞台還是十九歲的時候,此刻場館内一片空蕩,隻有幾十個工作人員對着我扒盒飯,觀衆席上上萬個座位林立着,像無數雙眼睛沉默地看着我。風從四面八方來,我手裡的麥忽然沉起來。我把麥放在麥架上,坐下來,擺好了自己的吉他,椅子太高了其實,我的腿沒有折起來,這樣吉他就不好放。簡柯又在看他的節目表,我這輩子大概都聽不到他肯定我了。錢迪示意我都準備好了。我的腿莫名其妙地發抖,但是我還是打起拍子來,低聲清了清嗓子。1,2,3,4……&ldo;向萬裡無寸草處去……&rdo;我的聲音漸低漸弱,再好的調音師也做不出的效果,像所有故事的結尾一樣漸遠漸無聲:&ldo;一場敗阙。&rdo;我彈起了《狂》的開頭,狂的原調是ba大調,音區最高到c3,我隻能用假聲。這首歌披了ul的皮,骨子裡其實是搖滾。這首歌上來就是一句八度下行,許多人唱得太用力,其實這一句是整首歌的基調所在,隻有這樣輕描淡寫的唱,才能把這首歌的格調提上來。我聲音消失的瞬間,《狂》的前奏炸裂開來,我最開始寫的時候就想要這首歌有驚雷般的效果,最開始應該可以進一段電吉他的lo,一直把音區層層堆疊,直接把情緒推到最高點,然後才是大段的主歌。其實我想過《狂》的評價為什麼兩級分化那麼嚴重,後來想想确實是我寫得太早了,那時候我太年輕,瘋狂接觸新東西,什麼都急着往下吞,還沒消化吸收,就又忙着往外吐東西。ul的旋律開頭,佛偈的歌詞,緊接着大段英文搖滾,是個人聽了都得瘋。如果是葉霄,或者簡柯,他們絕對能處理得更好,我那時候完全不知道怎麼做好一首歌,想到什麼就寫成什麼,這首歌拆開兩部分都是好東西,但是混在一起像玉石包裹在融化的金屬裡,不倫不類。像我現在就可以處理得很好,我遲遲沒寫完的那首《夜奔》,主歌是寫現代生活的混亂壓抑,到了副歌,忽然唱起林沖夜奔的京劇:&ldo;按龍泉血淚灑征袍,恨天涯一身流落……&rdo;,因為寫的時候比《狂》晚,就和諧許多。但是我向來自恃唱功好,自己的歌自己唱,也有一種混亂的美感。歌曲結尾,是一段與歌曲開頭呼應的唱段,有戲曲技巧,但并非用到爛的京劇,更像昆曲,我最喜歡的夜奔,昆曲也有,是另外一種韻味。你看,我唱得這麼好,搖滾也好,抒情也好,這種最難唱的戲曲元素也好……簡柯偏偏不選我。我唱完一首歌,雖然是試麥,但卻是我這六七年來最大的一次舞台,我認真唱完最後一個字,把麥放回麥架,背着吉他跳下舞台。其實應該用手扶一下的,但是我還是覺得直接跳最帥,差點沒摔死。到我在地上站穩了,掌聲才開始響起來。有幾個還放下筷子給我鼓掌,嘴裡還吃着飯,這場面真是感人。所以說sv台的工作人員也可憐,這兩年圈内偶像橫行,徐藝這種已經算是可以上唱功排行榜的了,林小白不善鑽營,陳景不露面,他們在sv台工作,聽來聽去要麼是唱功爛到爆的賣臉偶像,要麼是周律那種小尖嗓,也挺遭罪的。簡柯仍然是一臉不為所動,别人都給我鼓掌,他象征性拍了兩下他的節目表,頭都不擡起來看我一下。盡管早知道是這結局,多少還是有點遺憾。最後的最後,我還是無法打動他。但我盡力了。節奏簡柯我沒打動得了,倒是錢迪挺受震撼的,我們倆一起在他那擁擠的設備室裡讨論live效果的細節,我冷得縮脖子,他連忙弄了條圍巾給我圍上,讓我保護好嗓子。我們倆其實不能聊,因為很是相見恨晚,一聊就聊偏,好好地聊着live用的吉他,聊着聊着就聊到了atic技巧,好不容易我反應過來,試圖把話題帶回到跨年的表演,他又開始聊起壓根不可能用上的轉旋鈕來。我跟錢迪混到一起之後,簡柯就壓根不露面了,大概在忙晚會的事,還讓個編導來告訴我:&ldo;簡導要我問你願不願意唱開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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