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微熹的晨光中,小童就來敲門了。
去茶山的路途遙遠,要早起,鳳九賴在帝君的懷裡:“我起不來。不想去了,困。”
“我抱你去。”
帝君幫鳳九穿好衣服,梳理好一頭秀發,抱在懷裡出了門,小童見了問道:“她可是不舒服,要找醫師嗎?”
“不用,我夫人在睡覺。”
小童和趕車的人對視了下,偷笑起來,覺得這兩個從外地來的人,和他們很不一樣,仙氣飄飄,又不計較别人的目光,經常在人前就親昵地摟摟抱抱,引得衆人圍觀。
馬車出城後,一路向山裡走去,空氣更加清新,隐隐的青山在晨霧中也有了些仙境的味道,帝君低頭看了眼懷裡的鳳九,親親額頭又親親鼻子。
“小白,醒醒。”
鳳九摟着帝君的腰,閉着眼睛道:“東華,我覺得凡世的風景都是有味道的。”
“我的小白要作詩。”
鳳九:“都是紫薯餅味兒的。”
鳳九睜開眼睛,伸手拉扯帝君的銀發:“風景我記得不是很清楚,腦子裡全是紫薯餅,我要回家叫白圻來搶我。”
帝君寵溺地笑了一下:“那我們以後隻玩兒,不吃紫薯餅可好。”鳳九歎道:“我很好奇,你為何還要天天讀佛書。”
“我讀佛書才能給你休息時間啊。”
鳳九……
兩個人說笑間,車停了下來,小童喊了句:“我們到了。”
帝君抱鳳九下了車,晨光中眼裡翠色連綿,梯形的山地間全是茶樹。晨霧中從山中飄來采茶女清麗的歌聲。
帝君和鳳九跟着小童,向半山走去,沁人心脾的香氣飄入鼻尖,鳳九靈台頓時清明起來,和小童東拉西扯,知道他們的少主是平川城穆王爺家的小公子,他和幾個哥哥不同,自小就閑散,不願意入朝為官,隻喜歡打理自家的茶山。
到了半山腰,前面一個白衣的青年正在和幾個采茶女交談,小童喊了聲公子,那人回過頭來,金色的晨光映在他的臉上,三個人同時愣住,他和帝君長得幾乎是一個樣子。
采茶女婉轉悠揚的歌聲飄蕩在茶山間,白衣公子愣了會,笑着向他們走來,帝君下意識地攬住了鳳九的腰,鳳九看着他向自己走來,前塵往事像是時光倒流,他也是這樣,微笑着看向她,喊她一句。
“小九。”
一個名字湧上鳳九的心頭“宋玄仁。”
帝君瞬間的愣神後,試探了一下對面的少年,是個凡人,身上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仙氣。
少年對着帝君揖了下手,笑道:“穆清風。”
帝君:“東華。”又轉向鳳九,很親昵地挽了她的耳邊碎發,一字一字地道:“我夫人。”
鳳九回過神,淺笑了下,終于明白小童和平川城裡的人,為何每次都用異樣的目光看他們,原來穆清風和宋玄仁長得十分相似,那笑容都是宋玄仁的樣子,帝君用了法術,他的銀發别人看也是黑色的,自然這兩個人看起來就有了六七分的相似之處。
穆清風:“東華公子,我帶你們茶山走走。”
日後,鳳九再想到茶山這裡時,記憶中隻有滿目的翠色,和溪澗流水之聲,倒是帝君和穆清風聊得甚歡,鳳九記憶之中,帝君也很少同一個生人講如此多的話。
三個人到了一棵千年的老茶樹下,穆清風采了葉子,請帝君和鳳九飲茶,鳳九看着穆清風笑着遞茶的樣子,心尖微動,手中的茶水斜斜溢了出來。
帝君“啊”了一聲,鳳九看過去,帝君的茶水灑在了手上,趕緊拉起帝君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地吹着。
“疼不疼。”
帝君柔柔地道:“疼。”
鳳九從衣袖裡取出花泥,細心地給帝君塗抹起來,穆清風覺得,這真是神仙眷侶,不過他也很奇怪,這茶是冷茶,水是山泉冷水,東華公子是如何燙傷的手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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