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與我是打着監察的名義出發的,一路上走走停停,将濟南國下屬十二縣都走了一遍。
一路上縣令官員上下勾結,報喜不報憂,李進與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九月最後一天,李進領我走進了治所東平陵縣,見到了新任濟南國國相曹操。
黑矮挫,這就是我給曹操最初的定義。
但李進是長官,他不喜曹操,我也不好表态想與之親近,隻能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曹大人新到濟南國,想必是公務繁忙,來不及處理各縣公務吧?”李進率先發文。
曹操這兩年在朝廷之上沒少因為出身問題被使絆子,豈能聽不出李進話外之音,當下也不磨唧:“監察大人一路巡查,可是發現了不妥當之處?”
李進将路上所見所聞一一道來,最後還表示,如果曹操不能将各縣事務妥善處理,就會如實上報朝廷。
我在旁邊聽的一臉黑,你倆初次見面,就因為出身問題,上來就開怼也太莽了吧?
曹操卻是不在乎,雙手抱拳面朝朝廷說道:“我曹操來濟南國前曾言,為陛下分憂,處理濟南之難。如今正好檢察大人也在,不如就暫住五日,看看我有何手段!”
李進不悅,道:“我且看你如何。”說罷扭頭就走。
我心急如焚,還想着多和曹操說兩句話呢。但沒辦法,李進要走,我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來。對曹操自報姓名後略表歉意也退了出去。
曹操倒是大感意外,沒想到還有人能對他表示親近。
接下來五日,曹操大發神威。
先是整頓吏治,拿出大批證據,光縣令就免了八個。其餘官吏,貪腐之徒,或是下獄,或是罷免。各地方舉薦賢能,任人唯賢。一時間濟南國上下清明,政令暢通。
然後整頓民間迷信,打擊祭祀祠廟。當時地方豪強與官府勾結,打着修建廟宇的旗号大肆斂财,大搞祭祀活動,實則幹的都是騙子的活兒。
曹操卻不管之前什麼樣,一一甄别廟宇的合法性,除宗族祠堂,其餘一律摧毀。濟南國老百姓拍手稱好,民風為之一清。
李進與我都看在眼裡,我對曹操是越來越佩服。李進雖然對曹操依然有抵觸,但說起話來也軟了不少,第六日就派我單獨去會會曹操。
曹操大擺宴席,席上我對曹操說道:“好你個曹孟德,一聲不響,原來是在暗中收集證據。翻手為雲,僅僅五日就使濟南國改頭換面,佩服佩服。”
曹操也是性情中人,也不客套:“曹将軍勿怪。我初來濟南,根基不穩,若是四處樹敵,恐怕活不到今日呀。”
“孟德兄。”我說:“但孟德兄行雷霆之事,就怕豪強大族不肯作罷,會暗中使壞啊。”
曹操也是歎氣:“朝廷是非不分,恐怕彈劾我的奏章早就放到了聖上案頭,就看陛下怎麼處理了。”
我問他:“那孟德兄将來有何打算?”
曹操茫然:“我欲報恩朝廷,但如果這次政績依然不能使我回歸朝堂,則回老家繼續耕地讀書而已。如果朝廷不加追究,我則繼續整頓濟南,大力發展經濟,整頓武備。”
我趁機說道:“當今州牧大人,孔北海,任青州州牧以來,勵精圖治,如果濟南過得不順,不如入牧府為官。以君之能,可為一州别駕。”
曹操不語,顧左右而言他,我也不再相勸。一夜歡慶,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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