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開完社員大會,陸隊長一行人專程到陸世晖家,調查打人事件。
村民們聽說陸世晖打人,個個大吃一驚。
少年們聚在一起,跟了過來,議論紛紛,“世晖哥怎麼可能打人?”
“就算是打陸善,也沒必要在人跟前下手啊!”
一旁的大人們搖了搖頭,“世晖那孩子,做事有分寸,天天忙裡忙外,到處幫忙,眼看就要拿到推薦名額了,偏偏做出這事!”
“我看,他也是頭發昏。多少人搶名額,他這事鬧的,對手肯定要借這事搞他。”
“還不是為了那女的。”有人壓低了聲音。
少年們聽到這話,個個咬牙切齒,“又是那個夏知青!我就知道,碰上她,準沒好事。”
“她人呢?我要找她算賬,叫她離世晖哥遠點!”
那一聲怒喊,蓋過了衆人的議論。
站在門口的陸婉婉看着怒氣沖沖的少年們,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夏姐姐被送去醫院了,我不要她死。”
一時間,人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隻聽得到陸婉婉哇哇大哭。
人們紛紛望着屋裡,陸知華面色蒼白,紅腫着眼,神情灰敗,如同一座了無生機的人俑。梁玉婷在一旁細聲地安慰她。
陸世晖倚靠着房門旁的牆壁,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如同鐵一般的冰冷,黑暗遮住了他的表情,他就那麼站着,一句話也沒說,似乎外界的紛擾,已經跟他毫無關系。
隊長走進屋裡,惋惜地說:“世晖,你何必呢?事都已經發生了,你打人,也改變不了什麼。”
冰冷的目光倏地投在他的臉上,這種感覺,像是被猛獸盯上。
陸隊長吸了口氣,沉聲說:“你要冷靜一些。她不是被送到醫院了嗎?你等她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她該多失望、多難過。”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姐姐要是看到你因為她,日子越過越差,肯定不會願意讓你們在一起的。”
“隊長,您來是做什麼事的?”
他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陸隊長松了口氣,說道:“陸善說,你打人,我們都相信你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打人的人,一定是有什麼冤屈在裡面。你來講一講嘛。”
陸善聽到這話,連忙大聲嚷嚷:“不行!隊長你偏心,他打人就是有冤屈,我打人就沒有冤屈嘛?”
“那個夏知青,拿着扁擔打我肩膀,怎麼不見你們護着我?”
“她當衆讓我下不來台,我打她一頓,出出氣,怎麼就不行了!”
“他,他不但用彈弓打我,還掐我脖子,差點把我勒死。”
陸世晖冷笑一聲,目光冰冷地看着陸善,“再有下次,就不是差一點了。”
陸善連忙往隊長身後一躲,大聲嚷嚷道:“你們都聽到了,是他自己說的,他說要殺了我。”
村民們頓時炸開了鍋,沒想到,陸世晖還有這樣兇戾的一面。
人群中忽然傳來少女清亮的嗓音,
“陸善,你還好意思說!你在婚宴對新娘動手動腳,夏知青隻不過是敲了你一下,你就把人打到醫院。”
“你真不是人!”
陸善瞪着眼睛,往人群裡瞅,威脅道:“有種你出來講,我們面對面講。”
陸隊長大概都明白了,他合起本子,看着陸世晖,歎道:“糊塗啊!為了這事,把自己的未來都耽誤了。”
“我會盡量降低事件的後果,但這事肯定對你的推薦有影響。”
“大家都散了吧。”
陸知華聽到這話,再也繃不住,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陸世晖看着伏案大哭的姐姐,沉聲說,
“你們總想讓我萬事不沾身,一心去追求未來。”
“可是,連想守護的人,都守護不了,那樣的未來,真的值得我去追求嗎?”
“好,”屋外,那位夫人撫掌,走了過來,“年輕人有這樣的魄力,做什麼事做不成的?”
“剛才,郵政局的同志通知我,醫院那邊打來電話,小夏的病情已經穩定,現在,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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