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我已經是人界不知道那個位面的剛出生的小嬰兒,從哭啼不止(略過這條,本君才沒有那麼不華麗的時候)到青澀懵懂,在上大學之後經曆人生最痛苦的遭遇。
那一年親離、
第二年情變、
第三年遇襲、
……
第十三年再次被出賣……
我曾憤怒,曾絕望,曾瀕臨崩潰,直到時光一轉,重回十三年前。
我知道我的大劫已過,經曆的一切都恍如煙夢一場,可镌刻在靈魂上的傷痕,卻永遠留下了。
恢複了記憶之後我不用眼看,隻憑感覺就知道那個身體裡的人一定就是上君,畢竟,我可是上君的半身啊……
“恨不陷、情不長、唯明心、成聖有望。”
有恨而不被仇恨所控,有情但是不能長久下去,隻有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麼,方能成聖。
這是上君剛出世時,當時還未成聖的鳳聖人給上君的十三字批語,就和我剛出世時上君曾說過的“寒玉為骨、冰霜添肌、冷心斷情”一樣。
我看着上君醒來後和我如出一轍的狠戾,這才明白為什麼和上君完全不同性格的我會是半身,原來我們骨子裡的某些東西,是一樣的。
因為逆轉時間帶來的巨大沖擊,我重生後就被虛弱的排斥出了下凡時附着的身體,隻能連日遊蕩在虛拟網絡裡。
某一天,在被一個長得尤其像那個被我一腳踹下來的那個掃地拖把的什麼智能系統一頓狂追,陰差陽錯之下,我認識了這個位面的管理神明——女娲,也就是,《重世》的主腦。
在身為人的三十一年間,《重世》是我玩過的最為遺憾的一個遊戲。在那裡,我領略了一個凡人幾乎所能達到的成就的頂峰。
卻也因為《重世》裡的恩怨,最後被人暗殺,四處奔波,流離失所。
既因重世而輝煌,也因它而落魄。
也許,這就是所謂天道因果。
而上君她一直想擺脫的,也就是這個吧。
在那短暫的凡人生涯裡,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女王公會裡,跟着我從無到有打拼起來的,始終沒有背叛卻被我連累的一幹兄弟姐妹。
蘇十、蒼顔、莫琅、夏夏,還有韓君塵。
吾之所愧,也就是他們了。
神界的人們,相處總是淡淡的,也許是彼此之間都看得太透,往來時總有一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淺薄。
凡間不一樣,也許是這裡的人們壽命都太短暫的緣故,他們的一切情感都顯得那麼濃烈。愛就愛,恨就恨,哭就哭,笑就笑,毫不掩飾,就連愛極生恨時的咒罵,都直白得可愛。
嗯,如果一定要用什麼來打個比方的話,那麼凡間就像是混雜了二鍋頭和伏爾加的雞尾酒,入口就是濃烈的味道;而神界,就是我曾經自制的梅釀,因為沒什麼經驗的緣故,那梅釀如白水,淡而無味。
我不知道上君為什麼會下界,也許是為了我這個半身,也許是神器的事情還有什麼後續,但冥冥之中似乎有感,後面的故事,不是我該插手的了。
任由那個和樂童一模一樣的神明引導,回到上君的身邊。可惜我受得傷,實在是太重了,隻能借着半身強大的神魂滋養,才能偶爾通過上君的眼睛看看前世的那些故人。
為了我這麼一個小仙渡劫,曾經牽連了那許多無辜,這輩子能知道他們安好,我就放心了。
“上君座下伴神冷心,私自下凡,擾亂位面秩序,緻使凡間位面時間錯亂十三年。本應打入無明深淵,禁閉一千三百年。念其初犯且有上君求情,罰去北天門掃地五百年。你可認罰?”
我看着眼前死拖把那張得意的俊臉,有一種莫名的躁動,不對啊,我情劫不是過了麼?
“我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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