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茵隻覺喉嚨裡像攏着一團濁氣,悶悶的,透不過氣。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祁昭也不再說什麼,隻握住她的手向村長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那天夜裡其實她是給她爹送飯的,臨出門時還碰見我家内人,手裡拿着食盒,說是跟她爹約好了在彌西巷碰見。”
祁昭忙從袖中把地圖翻出來,用指甲在彌西巷上劃了一下,雙眉蹙起,很是疑惑不解的樣子。
蘭茵問:“怎麼了?”
祁昭向她解釋:“彌西巷在廣平巷往西,而呂家村是在廣平巷的東面,中間隔着端平巷,據許知書的口供,他和那些人是在亥時在廣平巷分别,而廣平巷和端平巷之間有一道哨崗,亥時起崗,由北衙軍監守。那姑娘的屍體旁不見食盒,說明她是與其父碰過面之後才被害的,說明當時她正想穿過廣平巷回家……”
他說得拗口,連村長都聽得雲裡霧裡。蘭茵凝神分辨了一會兒,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許知書能證明亥時他還在廣平巷,而北衙軍監崗又不曾見過許知書越過崗哨,那麼便能證明他當夜沒有去過端平巷,更不曾去過呂家村,那姑娘是死在呂家村,便能證明許知書是冤枉的。”
祁昭點了點頭:“我隻是奇怪,這麼明顯的證據為何刑部遲遲沒有查出,還把許知書當逆犯拘着。”
按照情理來說,發生人命案後理所應當先提審與死者相關的人,呂父作為綠雲唯一的親人,總是免不了被訊問的。綠雲如果當夜真與呂父碰過面,肯定是會被問出來的。
他當下便想回去再查查卷宗,起身告辭,行到門外籬栅前,村長無意提起:“那天清晨官府去呂家傳喚的時候呂五還醉着未醒呢,也不知前一夜喝了多少。”
祁昭粗略應下,也沒當回事。
待回到長安已是遲暮時分,天氣漸涼,光亮也顯得短促許多。蘭茵本以為祁昭會往刑部去,卻見他如往常般和她回了府邸,再不提案子的事了。
等用過晚膳,祁昭才說:“不急在這一時了,我們正是新婚,我該好好陪你才是。”
蘭茵本來正拆着鬓角那繁複沉重的嵌寶步搖,一聽他說話的調調,不禁頭皮發麻。堪堪躲過了祁昭伸過來的魔爪,攏了攏松散的頭發,輕聲輕氣地與他商量:“你能消停一日嗎?我渾身又酸又痛……”
祁昭俊朗的眉目上挂着笑意,死皮賴臉地往蘭茵身邊靠,少了幾分不羁飛揚,含着溫存恬暖,像是蓄滿了蜜糖似得,要把人甜化了。
蘭茵早把他的秉性摸透了,未上榻前溫柔似水,上了榻就如狼似虎,簡直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她掙開祁昭,往後退了幾步,試探着問:“要不給你納一門妾?”
祁昭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像是殘冰沐浴上了朝光,迅速地消融抹掠幹淨。他也不往蘭茵身邊靠了,有些失落地彎身坐在榻上,平伸着掌面抵着下颌,戚戚悒悒地看向蘭茵,歎道:“你真願意與旁人來分我嗎?”
蘭茵的心中若崩了一根弦,被他看得顫顫晃晃,舞出無數道虛影,亦有些發愁地說:“善妒乃是婦人失德,我早晚是要為夫君的子嗣綿延而綢缪的,日子久了,隻怕公公與婆婆也會過問的。”
祁昭凝着她皎若明月的面容,想起前世他們剛成親時先是過于生分,蘭茵曾與他提過這些事,那時他一心撲在朝堂上,又怕姬妾多了後院不甯讓他分心,所以不了了之。後來兩人生出了些感情,每每祁馨有意賜他一兩個姿容秀麗的美眷,她嘴上雖不說什麼,但面色總是暗淡的。
他們成親近十年,蘭茵也沒有生下一男半女,按照情理她是沒有立場去反對的。
隻是祁昭很不願看她那副萎靡樣子,充分發揮他不要臉且胡攪蠻纏的本事,愣是把祁馨送來的美人兒又給退了回去。
人人都說祁昭放浪不羁,但要認真論起來,除了逢場作戲,他對美色并無太多追求。如果讓他選,他甯願要一個與他一心一意、朝朝暮暮的夫人厮守終老,來填補自母親走後他内心裡的空白。
今日蘭茵能這樣堂而皇之地将‘納妾’二字說出來,是因為她真得不在意他麼?
祁昭撫着床榻上鋪着的織緞褥子,低垂下頭,有些委屈有些氣惱地輕聲嘟囔:“我不要。”
他的反應極大地愉悅了蘭茵,這幾日她總在心裡想,祁昭對她的迷戀更多的像是耽于枕席之歡,若他是這樣一個好色之徒,心思總不會長長久久地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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