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怡皺了皺眉頭,看待陸言深的眼神蘊含警惕。她一手撐着扶手緩慢坐起來,陸言深慌忙上前攙扶。
“慢點兒,我幫你……”陸言深掩飾不住眼底的喜悅,哽咽道。
愣了愣,林靜怡推開陸言深的手,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你是誰?”
手一僵,陸言深微涼的薄唇微微合攏。他沒聽錯吧?林靜怡居然問他是誰……
“靜怡,是我,阿深。”陸言深想要握住林靜怡的手,卻撲了個空。
她的眼神複雜卻又飽含堅決,一字一頓地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我……”
說話的同時,她下意識伸手撫摸平坦的小腹。淚水大滴大滴從眼角滑落,她緊咬嘴唇沒有繼續說話。
“靜怡,是我……”陸言深的神經瞬間繃緊,沖上前抱住林靜怡的肩膀情緒有些激動:“你被章曉惠綁架了,逃跑的時候摔下山坡昏迷了幾個月……現在沒事了,孩子也平安出生!”
章曉惠?孩子……
林靜怡神情呆滞,聲音帶着哭腔:“先把我放開……我……我透不過氣!”
見狀,陸詩曼上前把陸言深拉開,惶恐地問道:“先别急,我先把醫生喊過來。”
走廊。
陸言深捂住地抱住額頭,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他的心情就像坐了一趟雲霄飛車,從高處突然墜落,痛不欲生。
林靜怡怎麼會忘記他呢?不可能……
“先别急,人能醒過來就好……興許是昏迷的時間太久,腦袋有點迷糊。”陸詩曼柔聲安撫說。
“對,人醒過來就好……”陸言深起身往窗台的方向走去,下意識摸出煙盒。在林靜怡昏迷的這段日子,他夜夜失眠,隻能靠香煙提神。
陸詩曼上前奪過煙盒,責備說:“别抽了,為孩子想想……”
心酸的感覺油然而生,陸言深有生之年從沒試過這般無助和痛苦。他捏着一根香煙,放置在鼻子下嗅了一下,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孩子呢?”
“媽媽和月嫂在照看着,别擔心。”陸詩曼微微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等待的過程漫長而又煎熬,當醫生從病房走出來的時候,陸言深如箭一般沖了過去:“醫生,靜怡沒事吧?”
歐陽醫生摘下口罩,輕輕搖了搖頭:“可能昏迷的時間太久,檢查到一半她說頭疼。我已經通知神經内科專家前來會診。”
“我能進去看看她嗎?”陸言深又問。
歐陽醫生搖了搖頭,勸慰說:“讓她好好休息,一切等檢查報告出來了再說。”
直到這一刻,陸言深終于明白咫尺天涯的意思。他站在病房門口,遠遠凝望着病床上的女人宛如一尊雕塑。
醫生說讓林靜怡好好休息,他不敢貿然進入病房。忘了有多少個日夜,他也像現在這樣安靜地看着熟睡的女人,心髒像撕裂般通。
是腦部受傷的後遺症嗎?否則,林靜怡怎麼可能忘記陸言深?還有他們的孩子……那個不足月出生卻努力長大的寶寶,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沉思中,病房中突然傳來嘶啞的聲音:“救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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