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英連連擺手,“我不會。”
“哦,”程顯聽意味深長地點點頭,手上平平淡淡把茶遞過去,嘴卻語不驚人死不休道,“陸廂從哪兒把你給拐來的?”
國英險些把剛喝進去的一口茶噴出來,他也不知是怎麼忍住,隻嗆到了自己,忙拍着胸口順氣。與此同時,廚房裡叮叮咣咣即刻安甯下來,隻聽程透惱道:“程顯聽!”
程掌門極其無辜地擺手,沖國英抱怨道:“你看,我家沒大沒小的兔崽子天天直呼我大名。”
國英完全跟不上狀況,端着茶盞睜大眼睛道:“咳,程兄……程兄——”
兩個程兄過罷,他愣生生沒想出來接上什麼,隻能一臉懵地閉上了嘴。
這幾句話的功夫,程顯聽就把自己在國英心裡的形象從“極好的相貌與不容小觑的實力”變成了“難以捉摸的人”。而程掌門本人,卻已經把國英的情況摸出來個七七八八了。
這孩子真實年歲姑且不提,心裡面兒卻是一張白紙。他顯然是自幼便養在正經仙門裡的高徒,對民間冷暖人情世故都不太有概念。這麼栽培出來的孩子,隻有兩個結果,要麼一路幹幹淨淨平步青雲,仙譜有名;要麼卡在了哪一個坎兒上,隻有大起而無大落,有些道理永遠參不破。
國英顯然并不健談,因此程顯聽也沒刻意找什麼話來說,兩人相對無言,倒也不覺得尴尬。國英時不時擡頭看向廚房,花匠大富大貴的裙子和陸廂的蒙袍輪番吸引着他的目光,偶爾也偷偷瞄一眼程透,從面貌上看他至多比程透大上一兩歲,好像他倆更像是同齡,眼裡的好奇掩不住。
程顯聽立着一條腿,把胳膊肘放上去,手腕支着頭。無論是臉與氣場,他往哪兒一杵都會是個存在感很強的人,但國英絲毫沒有坐如針氈,不往廚房看時他便直視着程顯聽,不帶一點躲閃。
反倒是程大掌門被他盯着,忍不住好笑道:“你看我做什麼?”
國英蓦地彎起嘴角,眼睛亮晶晶的,以極低的聲音說:“你心悅于他。”
程顯聽毫不意外,他一動不動,凝聲成線回道:“我們是師徒。”
“那又如何?”國英同樣凝聲成線道。
程顯聽低頭笑笑,沒有回答。
那又如何?
他自有說不出的答複。
年夜飯前,花匠拎着千響挂鞭跑出屋外,紅紅火火一大長串。她把炮仗挂在牆頭上,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拿着點火用的香,胳膊小心翼翼,伸出老遠。程顯聽作勢要隔空畫符點火,吓得花匠啊一聲跳開。
與此同時,一聲爆響,但不是從院裡發出來的。
絢麗煙花綴滿夜空,五個人同時停下手中擡頭去看,這煙花竄上天的地方不遠,幾個人可都是數一數二的修士,掃過去便能看見周自雲和溫道站在土路上,煙花正是出自他們之手。
溫道專心看煙花,周自雲在看他,那一刻,誰也說不上來他究竟是不是隻是在利用他。
五人面面相觑,花匠小聲嘟囔道:“都怪程顯聽,被他們搶了先。”
就數她放炮的興緻最高,她沒了趣兒,便草草作罷。好在屋裡一桌熱氣騰騰的佳肴等待着人們大快朵頤,酒也要滿上,今晚最有喝個盡興的理由。花匠同陸廂的手藝都還不錯,火爐子上架着烤好的一整隻羊腿,要拿小刀子直接切開吃。香辛料與冒着晶瑩油光的烤肉使整個屋裡頗具異族的味道,和熱氣騰騰的餃子湊在一起很是奇妙。
程顯聽卻目不忍視,直接抱怨道:“你們就不能把它切好了再擺上來嘛!”
“你懂什麼,”花匠洋洋得意,給其他人分肉,“這麼才更香呐,吃你的得了!”
程透在一旁淡淡道:“就你事多,就你不幹活。一會兒把碗洗了吧。”
程掌門立刻啞火,乖乖坐好。
倆人面前的盤子擺了炒河蝦,師父不吃帶殼的,孝順徒弟便耐着性子慢慢剝。這蝦是花匠去買的,據說她蹲在魚販的攤前一個個挑大的,差點和攤主人發生沖突。到底是河蝦,又能長到多大,也就程透有那個耐性給程顯聽剝,兩個人緊挨在一起,偶爾貼着耳廓講那麼一兩句小話。
夾在兩組人中間的花匠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左右看罷,哭喪着臉哇了一聲。
這一嗓子把程掌門吓一大跳,立刻訓道:“大過年的你幹嘛呢!”
她先往嘴裡塞了一口菜,這才邊嚼邊掩面,“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如意郎君啊——”
程顯聽人模人樣繼續訓說:“小姑娘年紀輕輕不幹出一番大事業,總想着嫁人做什麼。”
“你不懂!”花匠反駁道,“我渴望愛情!”
兩人正插科打诨,結果,好端端的,國英突兀地接話說:“阿姐,過節的時候,就不要說不開心的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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