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秀山山門,晨起的薄霧籠罩這裡的一切。
朝陽初升,薄霧漸漸散去,視線才逐漸清明,遠處的平地上清晰可見叛軍正在集結,看樣子是準備再次發動攻勢了,近處則是荒涼和死寂一片,經曆一夜苦戰,山門口的屍體又往上摞了一層,整個世界都被屍體和血腥充斥着……
忽然!
一具叛軍屍體從屍山上滾落下來。
緊接着,一條手臂從屍山中伸了出來。
渾身是血的趙辰吃力地将壓在身上的幾具叛軍屍體推開,重見天日,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耶律述朵和周阿虎等人趕緊趕了過來,合力将趙辰從屍群中刨出來,接過耶律述朵遞過來的水囊,揚起脖子,咕嘟咕嘟猛灌了好幾口,趙辰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咱們還剩多少人?”趙辰第一時間問道。
周阿虎低頭支支吾吾,最後才說道:“不,不足一百了。”
昨夜叛軍發瘋似的沖鋒,一千羽林軍拼死抵抗。
雖然再次守住了山門,但兵力損耗嚴重,已經無力再抵抗叛軍再次攻山。
聞言,趙辰沉默下來,面色凝重。
過了一會兒,耶律述朵低聲,很是狐疑不解地問道:“趙辰,你的外公鎮北王打了這麼多年的仗,身經百戰,回援平叛的速度怎麼可能這麼慢?”
太慢了,蕭震的動作實在太慢了。
按理說,不可能這麼慢,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眯着眼睛,咬着牙,趙辰道:“等!”
……
“等?魏書豹,你還在等什麼!”
此時此刻,距離秀山不遠,一處十分隐蔽的山坡上,年邁的福伯忍不住對着一位中年武将低聲怒吼。
壓抑不住的怒氣,震的藏在後面山溝裡數千匹戰馬不安的刨着蹄子,打着響鼻,也吸引那數千騎兵齊刷刷地向這邊看過來。
中年武将斜眼瞥了身邊的福伯一眼,按住了腰間佩刀的刀柄,不鹹不談地說道:“福管家稍安勿躁,本将軍在等一個将叛軍全數殲滅的機會!”
福伯氣的眼睛都紅了,他指着中年将領,惡狠狠地說道:“魏書豹,老王爺将你們這一營兵,共計五千騎兵留下,是讓你們鎮壓叛軍,不是讓你在這見死不救的!明明昨天叛軍和羽林衛接戰時,你就可以帶着你的兵從側翼發動攻擊,叛軍必敗!可你魏書豹竟然選擇按兵不動,看着羽林軍和叛軍鏖戰,你一直等到了今天早上,我告訴你,小王爺若有事,老王爺定然不會饒過你!”
“小聲些,驚了馬,可就前功盡棄了。”
“義父臨走前,隻留給我五千騎兵,可是叛軍光是北府軍就有三萬之多,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叛軍,慶王手裡至少有五六萬的兵馬,五千打五六萬,以卵擊石!”
魏書豹說出了他按兵不動的緣由。
可這番解釋,引的福伯更為動怒,福伯氣不過胡子都在顫抖,眼神發狠:“魏書豹!你麾下的豹騎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戰力剽悍,五六萬叛軍在别人眼裡确實不好解決,可在蕭家軍主力豹騎的眼裡,不過是幾個來回沖鋒就能解決的事情,可你卻放任小王爺深陷叛軍包圍!你在借刀殺人!”
“福管家,慎言!”
魏書豹一改剛才輕松淡定的神情,眯起眼睛,眸子狠辣:
“本将軍要的是全殲叛軍,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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