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來的突然,甘幼甯差點被口水嗆住:“兄長這又是說得什麼話。”
“好便是好,定然不需得你特意挽他。”甘幼辰并不客氣,“假得很。”
“……”甘幼甯反駁不得,一梗脖子,“兄長曉得什麼?似是歡喜過誰家姑娘似的。”
這話叫對面瞬間就沒了鬥志,甘幼辰不與她辯駁,隻去待客前又丢了話與她:“你自己若是覺得開心便好,要是不高興了,自家人面前也不必拘着。”
甘幼甯第一次覺得,這個哥哥當真是眼睛太毒。
這一日甘府裡忙得很,本以為來者都是親戚,不想又見得好些人,有的分明便是剛上朝回來的,連官服都不曾換。
蕊兒陪着她回屋歇着,也不見司九楠回來。倒是剛坐下沒多久,便有人來傳要她去前廳見客。
甘幼甯直待進了前廳才猛然記得,今日宮裡也是來了人的。
衆人皆是恭敬,怕是也沒想到會能參加個宴席也會碰到兩位皇子。
人群中一人身着赤金窄袖長袍,分明正是如今的東宮楚見昀,她一進去,那人便就看過來,面上還帶着笑,很是溫和。
這笑,與她前日裡的夢陡然重合,叫她險些站不穩去,下一刻,胳膊便被人握住,沉穩而有力。
甘幼甯茫然擡頭,對上一雙沉潭般的眼,司九楠移開眼去,隻帶着她到了那人面前:“太子殿下,大殿下。”
甘幼甯這才回過神來,趕緊矮了身子,跟着喚道:“民婦參見太子殿下,大殿下。”
楚見琛饒有趣味瞧了他倆一眼,點頭算是知曉,還是楚見昀先行開的口,卻是對着甘幼甯說的:“甯妹妹怎生這般見外了,還是喚本宮見昀哥哥便是。”
甘幼甯不知身邊人是何表情,隻心中大震,慌忙應道:“太子殿下說笑,這本是民婦幼時無知,既是已為人婦,又怎能這般不分輕重。”
楚見昀低頭瞧她,還待再說,卻是甘長青笑了起來:“甯兒說的是,這是臣疏于教導,叫她這等沒上沒下。”
楚見昀面色不改,笑得更是和煦:“甘尚書說得哪裡話,本宮向來尊甘尚書為師,與甯妹妹素來兄妹相稱,何來沒上沒下一說,尚書大人言重了。”
在場衆人聽得不甚明白,卻是第一時間瞧向了那立在甘幼甯身邊的男子,這太子殿下,分明是故意無視了甘家的新姑爺啊。
司九楠卻是不在意,隻握在甘幼甯胳膊上的手指略沉,甘幼甯下意識掙了掙,終是沒掙開。
第22章席宴
因為新婦,甘幼甯自是要與司九楠一并入座的,此間來了東宮與大殿下,甘長青自是不能先行落座。
衆賓客也是一應站着,甘家擺了好些桌席,院中卻是安靜。
“二位殿下還請上座。”甘幼辰說着引了那兩尊大佛去了正席。
原本,這也是常情,不想楚見昀突然開口:“今日是甘府的喜事,哪裡有本宮上座的道理,皇兄你說是也不是?”
楚見琛本就是依着賜婚禮制,替父皇來走個過場,順便看看司九楠的笑話便就算了,自然是不想沾腥,聞言隻是攏了袖袍敷衍道:“東宮威嚴,甘府遵從,倒是無甚不妥。”
楚見昀瞧他一眼,卻仍舊沒有坐下,反是勾唇一笑,看向甘長青:“尚書大人不知可曾記得,若非是甯妹妹早有婚約在身,搞不好現如今叫你一聲嶽丈大人的,還是本宮呢。”
此話一出,免不得一陣嘩然。甘幼甯心下呸了一下,想着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如何對他那般上心?
這種時候講出這話,用意實在陰險了些,面上也是有些挂不住,臉都氣得微微漲紅了。
司九楠能感到身邊人的激動,低頭剛好瞧見她死死盯着楚見昀的樣子,又移開眼去,抓住她的手輕輕放下。
楚見昀說完這句,像是特意等着一般,必要叫人回複不可,甘長青面色如常,方要答話,卻聽得後邊一道聲音傳來。
不知何時,甘幼甯已經上前一步:“殿下,古來大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王家的婚事,乃是母親遺願,想來聖上也是體恤爹爹對母親一片長情,故而特賜婚期。”
這是警告東宮,此乃賜婚了。楚見琛眯着眼瞧着,覺得這姑娘有些意思。
行至楚見昀面前,甘幼甯又矮下身去,行了一禮,再一仰頭已是笑靥如花:“而且,方才殿下不是還說起麼,甯兒原是一直喚您哥哥的,既是兄長,哪裡有嫁娶的道理。旁人不知,甯兒卻是曉得的,見昀哥哥最是愛開玩笑,可是?”
這次,楚見琛當真是長見識了,原來女子還真的能這般多面,隻想起那東宮求娶本便就是他煽風點火,縱是坊間傳聞,可沒有真正翻到了明面上來。此番若是咬定玩笑,倒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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