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之這次沒說話,眼神中的意思卻十分明了。
鐘棠垂眸片刻,計上心來,他笑着挽起洋洋灑灑的朱袖,伸手從桌上的小食盒中,取出了碗杏仁酪,勾唇歎道:“剛剛跟你們觀中的小道士,聊了那麼久,我都渴了,還是要喝點東西才好。”
李避之有些意外,他着實不怎麼相信,鐘棠竟這般容易的就放棄了。果不其然下一刻,那碗杏仁酪便被放到了他的手上。
“不如道長來喂我吧。”鐘棠撐着下巴,還不忘補充道:“就像上次,在清屏山莊書房裡那樣。”
這酪子已然出籠許久了,瓷碗上也不過留有些許餘溫,但思及那日山莊之事,李避之卻覺手中的碗熱的發燙。
朱衣窸窣過後,鐘棠幾乎要抵上了李避之的鼻尖,棠色的薄唇微動:“法會玉符、杏仁酪子,李道長總要許我一樣吧?”
為何非要許你一樣?李避之不知鐘棠哪裡來的道理,可望着他含笑的眼眸,到底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
一枚若寒冰質的玉片落入掌中,無色無痕卻隻有拇指大小,李避之将它呈至鐘棠的面前,歎息道:“這便是玉符,你明日帶着它就能入法會了。”
鐘棠得償所願地從李避之手中取走了玉符,可他卻忽得發覺,自己似乎更想要杏仁酪子。即便将那玉符挂到了金鈴旁,心裡也空落着。
李避之也注意到了,鐘棠雖故作歡喜卻暗中下垂的唇角。他端着瓷碗的手微微頓住,到底沒有将它放回到桌上,而是用小勺舀起淺淺一層,送到了鐘棠的唇邊。
“喝吧。”
鐘棠一怔,李避之那帶着包容而無奈的聲音,像是在他的心口撒了把蜜餞,甜得他直眯起了眉眼。
那日,直到日落西山之時,李避之才從五味齋中離開,臨走時手中還被鐘棠塞了滿滿一匣糕點小食,到給這位冷若寒霜的道長,添了分煙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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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個小道士口中的法會,正名應為德玄談,乃先帝欽定,每三月一次,由金烏與太淵兩觀合辦,并輪流定題。文可清談說玄,武可論道驅邪,并無限定。
至于法會的地點,往常多設于這兩觀之中,可這次兩方卻聚在了,那為迎接西隸聯姻使節團而修建的鏡花樓前。興許也是想讓這座恢宏精緻的畫樓,沾上些道法靈氣。
法會那日,鐘棠自以為趕了個大早,匆匆地跟張順子交代好鋪子裡的瑣事,便一手揣起黃狸兒,一手提着點心盒,朱衣風揚地上了馬車往鏡花樓趕去。
這一去不要緊,離鏡花樓還有兩三條巷子時,馬車便再也行不動了。
鐘棠在車中奇怪,掀開門簾一瞧,着實又被眼前的景象驚住。
他原以為,這清談論道的事,即便當真有人來圍觀,也應是修士道人。
可沒想到--
“聽說今日金烏的李道長要來呢!”
“李道長算什麼,太淵的玉面千郎才是當真俊俏……”
“也不知問威真人可來參談,我都許久未見過他了。”
這邊小姐夫人乘香車而來,绫羅迤地,脂粉飄香,侍女撐傘捧爐,不亦樂乎。
若是隻有如此,也就罷了,鐘棠目光一轉,正對上幾個縱馬而來的少爺公子,談笑間說着的,又不知是哪位道長道姑。
還有滿街叫賣的商販,什麼瓜果鮮花堆滿了木車,生意忙得熱火朝天。
鐘棠先前隻聽說,這大崇全民好道,卻不知……竟是這樣好的。
馬車實在行不動,還好也沒多遠的路了,鐘棠索性就抱着黃狸兒,提着食盒,下車躍入了那縷縷行行的人群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我是短小鴨!
咳咳咳,今天實在沒空寫,就稍微短了那麼。。。一丢丢!
第17章金銀怨偶(三)
當然别看鏡花樓附近這般鬧騰,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玉符的。所以等到鐘棠真擠到花鏡樓附近時,人已經少了大半。
此刻西隸使節團未至,整座鏡花樓都被上好的紅綢遮蓋起來,盡管已至樓下,卻還是看不到其中的情形。
而金烏與太淵的法會,也并非是真的辦在樓中,而是在樓前的空地上。鐘棠聽旁邊的人說,幾日前兩觀中人,便在此另設了法壇,又于周遭席地擺好錦墊與矮幾,算是留予執玉符入内的看客。
鐘棠頭一次來這法會,瞧着什麼都新鮮得很,也不着急落座,隻抱着黃黃狸兒,四下張望轉悠起來。
可他沒走多遠,冷不防地就出現了個身穿藏色道袍的小道士,他先向中堂施一道禮,而後說道:“善主稍住,請将玉符與我一觀。”
鐘棠歪歪頭,上下打量着這個小道士。金烏觀中的弟子大多穿着淺青色的道袍,眼前這藏色道袍的小道士,多半就是太淵的人了。他還記得蔣玉風那說一半藏一半的話,故而對着太淵之人,也總是留着幾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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