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對自己的選擇很笃定,在桌子下面,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腿。
這時候,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亮了一下,就在我和他的飯碗之間,我眼前,一條消息:"五年整!"聯系人叫:"王娜"。
我們同時都看見了,他沒動,我也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吃飯,我們都毫無表情,他當然知道,我也看見了!
大家都沒說話,還是她姐打破了快要凝固的空氣:"小娜,聽說你自己做點生意是嗎?"
我擡頭答應:"嗯,姐,短租公寓。"
"那是什麼意思呢,你租房子啊?"
我給她解釋:"對,我在房東那簽長租公寓,簡單裝修,或者房子裝修條件好的,我再添一些軟裝,然後再轉租,日租或者月租的顧客,掙差價吧。"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哦,那不錯呀,這需要地理位置好吧?顧客多的地方?"
"對呀,在開發區大學旁邊,周末有一些學生,還有一些過來出差辦事的顧客。"
聽我們說話,蟹哥趁機把手機打開,把信息删掉了。我撿着碗裡的米粒,繼續裝作沒看見。
我不擡眼,也知道他姐和阿姨,對視了一眼,我把碗裡的飯都吃完,靜靜的坐着,出于禮貌,不能提前下桌。
都吃完了,姨夫還不停的拿勺子往嘴裡送着飯,阿姨大聲喊:"你不能吃了,都吃一碗多了,不知道饑飽,有多少都吃完啊?"
"我餓!"這是我今天聽到老爺子說的第二句話。
蟹哥跟我說:"不是不給他吃,他不知道飽,看見東西就吃,不阻止的話就撐壞了。"
我也大概知道一點,老年癡呆,是會有這個症狀,這個病身邊離不開人。
阿姨搶下飯碗,他姐開始收拾碗筷,我跟着她,把桌子清理幹淨,送到廚房,姐把我推到辦公室:"你們在這休息一會吧我洗碗,剛才給工人打一些圖紙,要不我就做飯了,你第一次來,咋能讓你幹這麼多活呢!"
我真沒想那麼多,今天到他家,就像我小時候的鄰居家的感覺,每個人都不陌生,沒有距離感,隻是期間的"小插曲"始終在我心裡面搗亂。
辦公室裡就剩下我跟蟹哥,但他似乎沒有想聊短信的事,我也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追問,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而且今天見家長,有什麼話,也不一定現在說。
我在心裡暗暗的叮囑自己,不要好奇,不要做太多假設,也許是個誤會,想多了是難為自己,可是,越是這樣開導自己,越是覺得有蹊跷。
我坐在靠牆的椅子裡,低頭翻看着手機,他不說話,我更沒有話題。
他好像鼓足勇氣,發現新大陸一樣:"我們明天去看看電影怎麼樣?最近有好幾部大片上映。"
我以為是什麼,頭都沒擡:"我明天店裡有事,有幾個長租的顧客到期退房,我得去交接一下。"
明顯的搪塞,他聽得出來,繼續不死心想轉移我的低氣壓:"等你忙完的呗。"
我補充:"他們幾個約的時間不同,最後一個交接的顧客可能快到晚上十點了。"我特意把所有時間空缺都堵死。明告訴他,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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