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邵胤瞥向她,眸子裡有些氤氲,用極冷的聲音沙啞道:“她死了,死在和親的前一個月。”
死了?舟辛冉徹底被震驚到,“那嫁去北狄的公主是誰?”
“是一個替身。”顧邵胤聲音平淡。
舟辛冉徹底懵了,她身在内宅,沒有想到朝廷竟然會背着天下撒下了此等彌天大謊。半晌,她看向顧邵胤,沙啞問道:“殿下是怎麼死的?”
“宮廷内亂,擋箭而死。”
怎麼會這樣?舟辛冉眼前浮現出那個帶着她穿梭在大街小巷,急切地問她疼不疼的女孩,穿着鵝黃色的羅裙小衫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那麼生動可愛的女子,身居高位人人豔羨,最後竟然死于宮亂?
她擡眸看向顧邵胤,他看上去很平淡,像是在訴說一個從别處聽來的故事。可他的眸子中,卻沒有一絲光亮,仿佛已經被不見到底的黑暗所吞噬。
緩了緩心神,她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邵胤倚着門框眯着眼睛看她,清冷的月光灑在他半邊臉上,依舊是一張煞白的面龐,雕刻似的五官在月光下映出了一層薄薄的灰影,舟辛惗被他身上蒼涼的氣息所感染,皺着眉頭對向他的眸子。
顧邵胤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又悶了一口酒,酒精促使着他回想起當年的禅京,那個有楚愢安的禅京。
第三章關于她的回憶
大政王朝耀成大帝的第四個女兒楚愢安生于耀成十六年,比顧侯的獨子顧邵胤小了一年零四個月。
顧小侯爺自小便天資聰,被君王選中成為了世子伴讀,在皇家塾院與楚愢安相識,那年他們才七八歲的模樣。
小公主楚愢安出身低微且不好學,總是窩在塾院的角落裡打瞌睡,被夫子一遍遍地罰抄罰站。日子久了,顧邵胤就對她印象越來越深。甚至在夢裡都能見到,一個身穿鵝黃色宮裙的少女淚眼婆娑地向夫子求情。
圓圓的小臉和嬌小的身子,她托腮裝着可憐,沒有打動正經嚴苛夫子卻徹底打動了正經嚴苛的顧邵胤。那個平日裡一本正經的顧家小侯爺,開始有了喜歡的人。
和楚愢安交好十分容易,她沒有專屬的伴讀,在塾院裡總是孤身一人在角落裡抄寫她的詩詞文表。顧邵胤主動幫她抄了兩次,兩人就成了可以割頭的至交。
從前日子裡,每當楚愢安說割頭至交這四個字的時候,顧邵胤都要皺一皺眉頭,世間形容深厚情誼的辭藻有那麼多,為何她偏偏要選割頭這件事來提呢。
楚愢安卻從來不把這件事當事,在她眼裡,她和顧邵胤是換命的交情,她父帝每次殺人,都是要将那人的頭割下來。那時的她還小,以為父帝掌握天下人的生殺大權,所以隻要是死,那一定是被父帝割頭而死。
等她将這個原因告訴顧邵胤時,顧邵胤隻是看着她笑,眼神就像是被灌了蜜糖似的,看着她,好半晌。不知道到底要拿這個傻乎乎的丫頭怎麼辦才好。
小公主雖然很不得寵,但闖禍添麻煩卻是宮裡的第一把好手,她喜歡拉着顧邵胤共同犯罪,一起搞的塾院裡雞犬不甯。
顧邵胤向來沉穩,是不屑于做這種事的,可每次對上她亮晶晶的眸子,他就知道,自己躲不掉了,隻能心甘情願地幫她在夫子的磨盤裡加上綠色的顔料,藏起世子的文章或者扔掉夫子的教棍。
夫子發現了惡作劇,總是大發雷霆,環顧整個塾院最終定睛在角落裡的楚愢安身上,在他眼裡隻有楚愢安這樣的頑劣之人才能做得出來這種忤逆之事,可她每次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夫子也隻好幹幹忍下,懲罰不得。
于是每次楚愢安的計謀得逞,就會得意洋洋地沖着顧邵胤做一個鬼臉,然後嘻嘻一笑,表示自己很開心。
顧邵胤每每收到她的鬼臉轉回頭就會勾起嘴角,他的笑不是因為夫子今日又如何拿她沒有辦法,而是笑鬼臉主人的怎麼如此的古靈精怪。于是在混世魔頭楚愢安的引導下,顧小侯爺也成了一個背地裡的頑劣之人。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着,和顧邵胤形影不離的世子楚诏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關系,但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樣告誡顧邵胤要保持兩人的距離,而是告誡他楚愢安在宮中的處境。他希望顧邵胤能對她好,但是不要對她用了不該用的感情。
他說,楚愢安自從出生以來就帶着去北狄和親的使命,她不可以有别人可以有的感情,也不可能打破命運的桎梏。她十八歲之後,是注定要離開的。
楚愢安并非王上疼愛的女兒,沒有選擇夫婿的權利。世子與他有過命的交情,他知道這番話是對他好。但他還是經常地忘記,因為每當他看見楚愢安的鬼臉,他在心裡就會浮出一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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