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
楚南檸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神還是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道:“你是不是見過祖母了?”
夏馳霄再次呆滞。
她說的是祖母,她雖在問,但這是肯定的語氣,而不是真的詢問!
夏馳霄默默點了點頭。
楚南檸笑着道:“前幾天去看祖母,我就覺得她說的話怪怪的。你知道嗎?之前祖母以為你死了,所以,一直催我另找個好人嫁了。她說自己一把年紀,不看着我有個好歸屬,心中不安!”
夏馳霄:“……”
這話其實不用說給他聽的!
楚南檸繼續笑:“但是這陣,她不這麼說了,反倒一直在旁敲側擊,小心翼翼。我與她一起生活了四年,雖說後來我搬到安遠侯府,但每三天也必回去陪她一天。所以,她心思的變化,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夏馳霄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楚南檸了,他也在小心翼翼,在左右為難。他竭力讓自己和以前一樣,但這一切,其實早就落在面前女子的眼中。
不過,既然話說開了,夏馳霄也不糾結了,他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禮,誠摯地道:“南檸,對不起,三年離亂,你和祖母受苦了!”
楚南檸側了側身,避開這一禮。
三年離亂,受苦的是原身,不是她!
夏馳霄再次拱手:“謝謝你帶祖母來京城,這一年多時間,也多虧你照顧祖母,讓她能有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這一禮,楚南檸仍是沒有受。
她笑了笑:“帶裴老夫人來京城,并且待她如親祖母,那是我願意,可不是因為别人!”
一路到京城,她也沒受什麼苦。
兩人在京城雖說也是相依為命,不過,她到了京城後,雖然第一天日子不太好過,但立刻就憑着自己的醫術,為自己謀了安身之所,有住處,有銀子花,倒也不算辛苦。
夏馳霄道:“我知道!但你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我還是應該感激你!”
“倒也不用這麼客氣,當時北境的情況很複雜,你不也是身不由己嗎?”
“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
夏馳霄又有些忐忑了。
不怪是因為不在乎嗎?是因為把他當成了陌生人嗎?
但,既然一切已經明了,有些話,他還是不準繼續等待下去。
或者是這麼多年戰場的鐵血,讓他不想在感情上迂回;
或者是軍中的豪情讓他在與人相處時更願直接;
或者是他不想在楚南檸面前藏着掖着。
他站在那裡,看着端坐品茶,神色清淺,臉色平靜的女子,終于還是問出了自從知道她身份後,最想問,最期待問出,卻最不敢問出的一句話。
“南檸,祖母說我負你四年,讓你吃了四年苦,受了四年累,我應該給你一紙和離書,讓你去尋可以讓你快樂幸福的生活。但是,我不願意!”
他看見楚南檸擡起了眼,看見那雙清泠泠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看到她眼神中微微的詫異。
他一口氣道:“我想問,陰差陽錯,離别四年,你……還願給我機會,繼續做我的夫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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