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很滑,更加難行。
“肖帆,天黑了嗎?”
“嗯,快了。”
“你還好吧?”蘇靜聽着肖帆的聲音,好像已經十分虛弱。别說肖帆了,蘇靜現在的雙腳都已經在顫抖了。
她走不動了。
從原本的是她在扶着肖帆,可是現在,她已經體力不支的需要肖帆扶着才能艱難的踏出每一步。
“堅持下,快到了。”肖帆這句話已經是有些吃力了,像是在對蘇靜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我不行了。”蘇靜實在走不動了,雙腳已經完全不受她控制了。腳下才着一滑,她一下倒了下去,這一倒下下去,便再也起不來了。
現在,她的身體也不受她控制了,除了大腦還能思考,全身都是又凍又痛,好像四肢都有些凍僵了,可是傳會大腦的神經卻在發出疼痛的警告。
原本冬日的低溫下,人的消耗就更快,更需要很多的事物來供給能量,可是現在他們兩天兩個人隻吃了一條魚,來回在這雪地上走了幾十個小時,估計現在又是迷路在雪地裡了,體力早已經透支了了。
“蘇靜,别睡,你聽我說話。”
蘇靜開始意識有些不清楚,昏昏沉沉好想睡一會,肖帆也爬了下來,握着她的手,往她手裡哈氣,然後搓着她的手。
“說。”蘇靜用着最後的意識擠出來這一個字。
肖帆又慢慢的向前挪動了下身子,聽他似乎吃痛的“嘶”了一聲,似乎抽了口冷氣,然後又用手拍着蘇靜的小臉:“醒醒,我跟你說件事情。”
蘇靜迷迷糊糊:“什麼?”
“你脾氣太差了,又不愛撒嬌,還愛氣我,我早就想把你甩了。”
蘇靜一聽,火冒三丈,原本的困意少了三分,想要睜開眼睛瞪過去,突然被眼睛傳來的刺痛又發出“哎唷”一聲。
蘇靜這一動,肖帆才有了些笑意道:“就知道你要生氣,你看,能力還有呢,隻要你精神堅定些,你就能控制住你的身體。來,快起來,我們繼續走吧。”
蘇靜的手腳完全不聽使喚,但是見肖帆都能傷成這樣,還要開照顧自己,蘇靜不忍心,覺得自己至少不能成為他的拖累,就算是雙腳殘了,也要爬着走。
蘇靜咬着嘴唇,對着自己的雙腳捶打了幾下,然後使勁在自己大腿上掐了好幾下,稍微有了些知覺,這才又慢慢爬了起來:“我們是不是迷路了。”蘇靜大概也猜到了,他們從亭子出來,怎麼說一已經走了八九個小時了,或許天都已經黑了。
“沒有。”肖帆停頓了下,又道:“你别管這些了,你跟着我就是了。就算沒有迷路,我們也不能停下來。”
蘇靜知道,這種條件下,停下來,就是死路一條,可是,這樣走下去,真的就能活着嗎?
他們不知道又走了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他們都沒有說話了,隻是拉着手,将腿擡起來,又踩下去,這個簡單的動作,可是做起來太艱難了,肖帆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兩個人一分鐘也沒有能踏出十步。
太累了。
蘇靜感覺天旋地轉,一個踉跄,直接倒地了。
等她醒來,她突然感覺周身全是火焰,自己皮膚在被這無處不在的火焰灼燒,她隻感覺四肢百骸五髒六腑都是火辣辣的,她将眼睛的布條扯掉,強忍着疼痛睜開眼,确是一片空白,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僅僅是這樣,她已經可以确定,他們現在是白天了。一晚過去了,發生了什麼?!
“肖帆,肖帆,你在哪裡?”
蘇靜不停大叫,卻又是感覺自己正在一片火海之中,她狂扯着自己的衣服,發現自己還穿着那肖帆給他套上的大衣,大衣套的太緊了,嚴嚴實實的,越是慌亂的拼命撕扯,越是覺得無處扯開,這時候,衣服上的灼熱感再次烤着她的皮膚,好像自己穿的不是衣服,而是滾燙的火炭。
“肖帆,你在哪裡,我要熱,我要被燒死了。”蘇靜拼命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突然,一個人從背後抱着了她,準确來說,是捆住了她,那人臂膀堅實有力,死死的将她捆在懷裡。
“肖帆,是你嗎?我好熱,快把我衣服給我脫掉。”
“不要脫,這是幻覺,這是假的。”這人正是肖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到蘇靜的聲音也從昏迷中醒來。
蘇靜乍然聽到肖帆的聲音,竟是一驚,這聲音,十分虛弱,沙啞的從嗓子裡面吐出的氣流十分幹刺人的耳膜。
不會他們是怎度過的這一天,隻是現在,蘇靜還是覺得難受,想要掙紮:“你放開我,我脫一件就好,我就脫一件。”蘇靜帶着懇求的語氣。
肖帆依舊不放手:“不行,冷,是太冷了,神經依舊錯覺了,相信我,乖,來做下,我給你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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