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是故人蕭,送來這蕭的人大抵還以為他是十幾年前不懂事的孩童,渴求着從來不屬于自己的溫暖,随便兩句溫良糊弄的話就能籠絡住他。
想到這個,謝臨溪在心底嗤笑一聲,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卻仍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甚至比以往更加斯文更加英氣。
沒了吃飯的心情,想到今晚還要入宮執勤,走在人來人往大街上的謝臨溪看了看天色,便直接轉身入宮。
到了宮裡,他直接去景華殿,前來走個過場報個到告訴齊靖淵他來了是一,二來前任銀六死亡的事也需要上報齊靖淵知曉。
謝臨溪走到景華殿,隻覺得殿前滿是肅殺之氣。
門前侍衛都在冷着臉手撫着刀柄,細細看去還有驚慌之色,殿門緊閉着,門口跪着銀六等内監。
衆人看到他到來,神色微動,似乎松了口氣又似乎更加緊張了。
因擔心齊靖淵出事,謝臨溪快步走上青色台階直奔殿門口。
侍衛自然不會攔着他,不過他在殿門口自動停下,而後讓銀六通禀一聲。
銀六站起身舉起顫抖着手敲了敲殿門,低啞着聲音道:“王……王爺,謝統領求見。”
殿内靜默了片刻,然後齊靖淵聲音傳來:“是臨溪啊,進來吧。”許是隔着殿門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如同高山吹往林間的風呼嘯而過,恍惚的很,讓人抓不住。
謝臨溪看了銀六等内監一眼,眼神微冷,心道聽着齊靖淵的聲音正常的很,也不知道外面這些人懼怕個什麼。
殿門打開,他走進去。
隻走進一步,謝臨溪的眉頭猛然皺了起來。他常年呆在天獄司,鼻子是非常靈敏的,這殿内有血腥之氣。
謝臨溪心中一凜,掩上門快步走去。
隻見殿内并無内監宮女侍奉,齊靖淵靜靜的坐在軟塌上,上面鋪着柔軟的銀狐皮。
他半垂着眼眸,半張臉被身邊的屏風擋着暗暗沉沉的,讓人看不清上面的神情。
他腳下躺着一個面容清麗的宮女,這宮女嘴角的血已經凝固,脖子扭曲着,眼睛睜的很大,臉上浮着臨死前的驚恐懼怕、掙紮、狠毒和怨恨。
隻需一眼就知道這宮女已經死了。
見慣死亡的天獄司統領謝臨溪看到這一幕臉上有些震驚和不知所措,他看慣了死亡,對一個宮女的死并不會太震驚,他震驚的是齊靖淵那雙白淨細膩的手上和衣擺處有血迹。
血已經幹涸,但染了血的人并沒有擦拭掉它。
從這場景不難看出這宮女是齊靖淵殺的,謝臨溪甚至能想象出來那時的場景,齊靖淵如何親手扭斷這宮女的脖子,宮女掙紮着反抗着,嘴角的血滴落染紅了他的手,跌落時血染紅了他的衣擺。
齊靖淵是攝政王,被人稱之為暴戾攝政王,他自然殺過人,但他殺人隻需要下令。
謝臨溪至今還記得,齊靖淵下令殺第一個臣子時,他的手放在案幾下面死死的攥着,手背之上青筋鼓起,五指死死扣在手心裡。
他害怕,但下令的語氣平靜又冷酷,他用不屑的語氣告訴衆人,什麼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而除了謝臨溪,沒有人知道他也害怕,也不想殺人。
從那之後,齊靖淵殺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有自己動過手。
而現在,齊靖淵竟然親自殺了一個人。謝臨溪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知道他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這宮女絕對有問題才惹得齊靖淵下殺手。
隻是他殺了人,卻把屍體留在腳邊不做任何處置,人靜默得坐着。
許是忘了讓人收拾,又許是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
謝臨溪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殺人,哪怕是殺一個十惡不赦之人,滋味同樣不好受。
齊靖淵生來養尊處優,又那樣喜愛幹淨,手上連一點灰塵都不願意沾染,如果不是太震驚惶恐,何至于坐在一個死人面前,恍惚到沒有發現身上的血迹。
謝臨溪定定的幾乎是有些失禮的望着齊靖淵,然後他走上前輕聲喊了聲王爺。
齊靖淵擡眸,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時,無意識的想要拿東西擦拭一下。不過手指彎曲了下,又緩緩松開,任憑那抹紅存在。
謝臨溪垂下眼,他輕聲道:“王爺,此人若是犯了罪,讓人拿下送去天獄司就是了,何必髒了您的手呢。”
齊靖淵聽了這話嗯了聲,然後他漫不經心的說道:“沒什麼,本王隻是想知道你平日做這些事時的心情。”說罷這話,他擡起自己的染了血的手看了看道:“感覺挺惡心的,這幾年,難為你了。”
謝臨溪完全沒想到會得齊靖淵這麼一句話,他心頭微震,一時間心裡各種情緒齊湧而上,像是奔騰的泉水在心頭翻滾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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