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門外,甄一輝小聲地對書恩說,“殿下,您的演技越來越好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痛哭流涕的書恩,以前的書恩,看起來無欲無求,隻癡迷武功和錢财,這讓他人很不以為然——作為皇子,這太稀松平常了。
但是今天的書恩,讓甄一輝感到非常陌生,也讓他開始心生戒備。看來,這個書恩,遠不是自己表面看到的。
他忽然就想起一句話:任何一個皇家的人,都不是簡單的,那麼,家裡那個書然,難道也……他不由激靈靈打個冷顫。
書恩看着愣怔怔的甄一輝,輕哼一聲,“你覺得他能相信本宮嗎?不過事已至此,本宮都要演出來,讓父皇覺着,本宮是被逼的!”
看着臉上現出幸災樂禍表情的甄一輝,書恩警告他,“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在做什麼之前,最好權衡一下。”
甄一輝表面答應,心裡卻暗暗高興,想到如今,形同于啞巴的梅安塵,豈不是更容易對付?不過,他首要的對手是面前這位,至于皇後……
宮女蓮兒着急忙慌氣喘籲籲地跑進冷宮,“皇後,皇後!”
玉玲珑陰沉着臉,“越來越沒規矩了,是不是這段時間以來,本宮對你們太寬容了些?”
蓮兒連忙告罪,定了定神,“皇後,皇上回來了!”
玉玲珑回應,“本宮知道,書恩和文武百官不是去城外迎接了嗎?怎麼?還要本宮親自去迎接不成?哼,本宮還以為他不敢回來呢!”
蓮兒結結巴巴地說,“可是,皇後……,奴婢剛才去了禦書房附近,聽人說,皇上病了!”
“病了?”玉玲珑很是奇怪,不過又淡定了,“皇上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連年征戰,勞心勞力,生病也很正常!”
蓮兒搖搖手,“不是,皇後,皇上他,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了!”
“什麼?”玉玲珑手中的茶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清脆的聲音吓得蓮兒打了一個哆嗦。
玉玲珑顧不上蓮兒在後面的呼喊,她身體顫抖着,向禦書房奔去。
禦書房的外面,站滿了、她命令書恩布置下的衛兵!她放緩了腳步,微微定定神,平複了一下呼吸。衛兵們看她過來,齊刷刷跪下行禮。
書恩正站在台階上,手按住劍柄,眼睛看向遠方,不知在想什麼,聽見腳步聲,才急忙上前一步,試圖扶住玉玲珑。
玉玲珑撥開書恩的手臂,推開門就闖了進去。
見梅安塵安詳地躺在榻上,臉色平靜,呼吸均勻,好像是睡着了。
孫堅兄弟倆守在門邊,看皇後不經通報就闖進來,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大禮參拜。
玉玲珑輕聲細語、卻不容置疑地對二人說,“出去!”
孫堅有些猶豫,看了看皇上,終于對着孫強(老五)打了一個手勢,二人才出了屋,在不遠處的走廊中站定。而那些侍衛們則悄悄地對他們形成了包圍之勢。
玉玲珑輕手輕腳慢慢走近,梅安塵此時已經換了一套休閑的衣褲,淺黃色的長衫套在外面,顯得松松垮垮——他比原來瘦多了!
全白的頭發束在了腦後,更顯出臉的清瘦;胡子也白了長了,雖然還沒來得及清理,長長的,卻很幹淨;
他手上的青筋暴起,指甲也好似很長時間沒剪了——他喜歡把指甲剪得短短的,不知道小東子他們是怎麼照顧他的?
男人啊,身邊沒有一個女人,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不過,那個顧岚兒呢?她不是侍候在皇上身邊嗎?
玉玲珑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一滴清淚流了下來,滴在兩人的手上。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梅安塵就覺察出了異常,他不想睜眼,但是玉玲珑的親密舉動,讓他立刻睜開了雙眼,不過,他的眼裡,立刻充滿了厭惡至極的神色。
他抽出手,想起身離榻,卻發現玉玲珑站在榻旁,擋住了去路,于是幹脆抽出手翻轉了身體。他堅硬如鐵的後背,對着憂傷的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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