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睡覺啊,那陪我待會。”兔向晚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颠了颠屁股“真軟哎。”
“都賴你。”于一生靠着他坐,跟着一起颠,倆人将床弄得‘咯吱咯吱’亂響。
“不好意思啊。”兔向晚毫無歉意的拍着于一生的肩膀。兩個人玩累了,後仰倒在床上,兔向晚扭頭看于一生“你愛人對你真好。”
“他是很好的人。”于一生點頭“小時候就這麼好。”
“你從小就認識他啊,現在還能在一起,真不錯。”兔向晚語氣帶着羨慕,于一生又搖搖頭反駁他“我隻是從福利院見過他幾回,他是走丢了被送過去的,待了不長時間就被父母找到接走了,我是被扔在那的,我們不一樣。”
“他知道自己在福利院待不了多長時間,對我們都挺好的,對我尤其好,還,還把他的長命鎖給我了,說上面有我的名字,能護着我。”于一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長命鎖遞給兔向晚看“我好喜歡他啊,就一直在找他,找了好久終于找到了,但他不喜歡我。”
兔向晚摩挲了一會兒長命鎖還給于一生,不疼不癢的安慰他“沒事,肯定會喜歡你的,日久生情嘛,不像我。”
“嗯?”于一生疑惑道,兔向晚終于将話題引到了自己,猛地坐起來開始吐苦水“今天那個人,那個高個,我前男友,從這麼高就開始揍我,小學畢業了我尋思終于擺脫他了吧,嘿!初中還是一個班,又忍三年,到高中還是他,老子忍無可忍,不念了。”
于一生跟着他坐起身,聽兔向晚在那胡咧咧,“可是你很喜歡他啊,他也很喜歡你。”于一生接話“但是他不能總打你,還讓你為了躲他辍學,太過分了。”
兔向晚突然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地開口“不是,我不念了不是因為他,他,他挺好的,你怎麼說什麼都信啊。”
“那為什麼不念了,我做夢都想繼續念書,可是上不起大學。”于一生揉了把頭發,有點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我,我家供不起,我弟比我成績好,我就沒讀,連高考都沒參加,真後悔。”兔向晚抹了把眼睛自說自話“我弟從小成績就比我好,我整天吊兒郎當的,他作業啊,筆記啊,寫的闆闆正正的。我高三馬上要高考了,三百多名,我弟那時候剛上初中,最好一次一百零六,我媽就沒再讓我讀,操他奶奶的。”兔向晚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我男朋友不高興,我也不高興,跑出來混社會,沒幾天家裡出事了,我就又回去供我弟弟,結果我男朋友每次見到我就提這事兒一次,一見面就提,我受不了了,就總跟他吵架。本來我就不甘心,不甘心,就不想再供我弟弟,為了供他賣人賣色賣屁股。我弟是我的命,我不能不管他,可我就是嫉妒,他們找了個冠冕堂皇不合邏輯的理由,我認了,我每一天都在麻痹自己不去想,一想起來,就止不住的難過。我明明可以活得比現在好一百倍,明明可以的,太操蛋了。”
兔向晚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地闆上,他低頭摳着手指頭碎碎念“我也不想這樣啊,我也想上進啊,我沒辦法,我當時才十七,我能怎麼辦啊,他上了大學就不要我了,說我惡心,滾你媽的,惡心還來找我,還是喜歡我。”他哭哭笑笑,鼻涕眼淚混了一臉,最後将頭紮在□□裡哽咽。
“别哭了,你哭起來好醜啊。”于一生硬是把他的頭□□遞給他一張紙巾“你比我好太多了,你一開始就有爸媽,有人疼有人養,我生下來就被扔了,我還知道是誰把我扔了,她不認我,抽空來看看我,瞧了我五六年吧,然後就不再來了,我再也沒見過她,我一開始恨她恨得肝疼,等到大了,就沒那麼激烈了。”于一生喃喃地說,眼神空洞沒有焦點“我以前覺得我活到二十就夠了,每天為了活下去太難了,累死個人,後來,後來我遇到了先生,他對我可好了,終于有人對我好了,我就想跟他在一起,我想一輩子有人對我好,等我找到他,發現他其實不喜歡我,我當時覺得天都塌了。”
于一生想繼續說下去,說說自己不要臉的暗戀,被緩過神來的兔向晚打斷了。
“果然堅固的友情是建立在你比我慘上面的,我現在好多了。”兔向晚紅着眼睛沖于一生笑,于一生漲紅了臉,憋了好半天才反駁他“還是你比較慘。”
“切。”兔向晚撇撇嘴,倆人幹坐了一會。兔向晚突然脫了衣服隻穿褲衩鑽進被窩,“去睡覺啊。”他往外攆于一生。
“煩人。”于一生瞪着兔向晚走出門,還不忘幫他把燈關了。
“呀!”
門外陰着一張臉的歸南桑實在太吓人,于一生剛叫出一聲就自動把嘴捂上怕吵到兔向晚。
“幾點了還不睡覺?”歸南桑伸手扣住于一生的胳膊拉他上樓,于一生一直落後歸南桑半步,想一會到了樓上不回自己的房間去。等上了樓,歸南桑自然而然地将于一生牽進自己的卧室。
于一生以為自己的屋子就夠大了,歸南桑的卧室比他的還大一倍,“你的書還自己有一個房間呐!”于一生驚歎,他停在門口,見房間裡沙發、茶幾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個微型廚房操作間。怪不得他可以一整天不出屋,于一生心裡想。
歸南桑沒繃住笑出了聲,這重點抓得一絕。
“來喽,我氣還沒消,來承認錯誤。”歸南桑領着他坐在床上,倆人脫了鞋面對面盤腿坐着,他見軟乎乎的床讓于一生放松了不少,闆着臉讨說法“我是你什麼人啊?”
“先生。”于一生不好意思了。
“是先生就不可以把我當成外人知道嗎?”
于一生舉一反三,知道今天晚上因為自己的見外歸南桑生氣了,他低頭偷偷笑着,心裡想:終于,我終于成了他的家人。
兔向晚躺在床上蓋着柔軟的被子,在心裡吐槽于一生:過得這麼好,當然我比較慘,一點都不客氣。哈哈,我喜歡。
他轉身對着窗外看,外面黑漆漆一片,沒月亮沒星星,他不知道兔向陽在家裡幹嘛呢,許焰又在幹嘛,睡不着,索性敞開了心矯情。
我配不上他啦。
他自己在心中感慨,要命的酸澀一股股往外冒,沖得鼻梁直疼。都他媽因為兔向陽,他在心中自欺欺人的埋怨着,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道理我都懂,該怨還是會怨,該罵還是會罵,該哭的也還是會哭,畢竟心裡的委屈不是道理所能釋懷的。
他今天也算是放縱了一把,跑到别人家裡來,沒臉沒皮的跟不太熟悉的人發洩苦悶。隻浪這一晚。他在心裡默默保證,過于疲倦的身體扛不住漸漸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于一生和歸南桑躺在床上隔的距離可以塞下兩頭熊。他恹恹的撐起身揉眼睛,睜不太開的眯縫着眼探頭瞅歸南桑,那人睡覺時頭發蓬蓬的,劉海遮住額頭看上去年輕了不少,沒了冷硬如刀削一般的下颌骨線條,讓他忍不住的想親近。
主要是現在去親近不會被讨厭了吧。于一生暗戳戳的想,湊到歸南桑身邊故意小小幅度的颠了颠床墊子,人沒醒,他便安了心盯着歸南桑的臉瞅到鬧鐘響,然後手忙腳亂的下床去洗漱。
歸南桑卡着點睜眼,轉頭見床上沒了人有些懊惱的起身。他洗了澡,穿着浴袍剃須,做完清潔後去換了一套寬松的衣服給頭發定型,工序絲毫不遜于女生化妝。
于一生正在樓下給兔向晚手裡塞櫻桃,他跟個揣了瓜子的花栗鼠一樣抱着一果盤的黃色大櫻桃一把一把的往外抓。
“我家還有藍莓,也可好吃了,咬起來還爆漿呢!”于一生抱着果盤‘啪嗒啪嗒’跑走,不一會又‘啪嗒啪嗒’跑回來,果盤裡多了厚厚的一層藍莓果。
“剝削地主肯定特别爽。”兔向晚吃完手裡的櫻桃又被塞了一捧藍莓,一把全放進嘴裡‘咯吱咯吱’的嚼咯,滿足感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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