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故?”
她沒有立即回答,手指無意識地敲着另一隻手的掌心,少頃,才說道:“那日晨,我與沈毓章議過拆關之事後,望他能據實說出為何會被你激怒,他便對我和盤托出。
“我從未對你坦言過我出兵是為了什麼。你曾問過我一次,當時我稱是為報卓氏私仇,你也看似信了。然而你對沈毓章說的那些話,若不是清楚地知悉我所圖究竟為何,若不是全然了解他有着與我相同的不甘與執念,又豈會那般容易地撕破他蓄意的僞裝,以簡單幾句話便将他輕易激怒。
“而你既然早就知悉我為的不是報一己之私仇,就應該知道我所守的是什麼,心中必定明白不論你能給我什麼,我都絕不可能拱手将大平疆土讓予你。
“你亦不可能寄望于利用我與雲麟軍。旁人或許以為你提兵相助别有所圖,意在借我之力破關之後再尋機與我反目,吞據戰果。但曾與你真正在沙場交鋒七次的人,是我。
“謝淖之用兵,謀深而慮遠,從來都是先審我之強弱,斷地之形勢,觀時之宜利,胸懷必勝之策而後戰,從未有過臨機赴敵之舉動。便是如此,你與我之過往交手亦曾敗北三回。你又豈會自大地以為與我反目之後真能得勝?
“依你素來用兵之主張,若真要南掠大平疆土,從一開始便不會留我的命。如此,大平北境空虛,你發兵南犯,短時間内誰能擋得了你的道?又何必要大費周章地借我之力,圖那隻有五六成勝算的結果。”
這一席話卓少炎講得不快,故而耗費了一些時間。
待她講完時,二人的眼睛已适應了這黑暗。
戚炳靖看向她,她并未回視,但那一雙平日裡看起來英氣十足的眉眼此時被夜色勾勒得柔和了許多。
他按她所說的想到了那一日。那一日的傍晚,晚風穿堂而過,他醒來時,正對上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模樣。
而亦是自那一日起,她與他相處時便慢慢地有了自細微處的變化。
停頓少許,卓少炎繼續說道:“你刻意對沈毓章說那些話,是因你知其必會被傳入我耳中。你想讓我自己想透,若我想透了,遇事便不會輕易受人挑撥。若我沒想透,你早晚會與我一戰。你擔着這一戰的風險,是想要看一看,我究竟是不是一個無情背義之人,我究竟有沒有心。”
她沒有問他,她說的對或不對。
但她最後的這幾句,如火苗細細地燎過他的肺腑,逼得他沉聲應道:“嗯。”
暗色中,卓少炎輕輕笑了。
然後她伸手,将油燈重新點燃。
乍亮的光芒激得她微眯了一下眼,但很快地,她在光亮中擡頭看向他,明眸映着火光,一如當初晉營相見,美得令他挪不開眼。
她說:“晉曆建初十六年,你受封鄂王。冊禮既行,大晉先帝曾經問你,想要讨個什麼樣的女人做王妃。當初長甯大長公主講過半句,事後你又補了半句。但是今夜,我想要聽一聽,你的真話。”
戚炳靖看着她的眼,沉默了許久。
然後他慢慢地笑了一下,回答她:“不求貌美,但求才智當與南朝卓少疆一般。”
第24章貳拾肆
她以十分的通徹透辟換來了他十分的從容坦蕩,卓少炎再度輕輕一笑,沒說什麼。
戚炳靖則泰然問說:“還想要聽什麼?”
他以更直接的方式來應對她的直接。
她聞此,投向他的目光中帶了一絲調侃:“看你還想說些什麼。”
他接着她的目光,牽動了一下嘴角,道:“很多。”
雖言很多,然二人卻皆未再言。
今夜已說了足夠多,二人之間的氣氛又足夠好,仿佛此刻若有誰再多說半句,便會将這足夠美的夜不小心捅破。
被他凝視着,卓少炎站起身,走至他身前。
然後她伸出手,極輕地撩過他的耳垂,落在了他的肩頭。
被她以指尖擦撩的地方如被放了一把火,輕而易舉将她還想要聽的同他還想要說的話統統燒成灰燼。
戚炳靖的臉色黯了黯。
他扭過頭,咬住她的指尖将她的手扯下來,然後将她的指尖含入口中,以舌輕戲。
她的眼睛瞬時浮起一層水霧,目光變得軟如細鈎,勾得他揚臂一把攬住她的腰,将她按進懷中。
她就勢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粗暴地解除二人衣甲的時候,銜咬着他的嘴唇、耳朵、喉結,一點一點地将火添得更烈。
他的聲音被她成功得燒得滾燙,反過來将她耳垂也燒得通紅:“想要我怎麼弄?”
她昂起頭,被他手下的動作撥得難耐,遂用力地掐着他的肩背,喘着氣答:“……你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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