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主府沒多久,拍下來的藥人已經被拍賣場整理幹淨後送到了我面前。
說是整理,其實也就是換了套幹淨些的衣服。頭發也還是淩亂的耷拉在臉上。
我倒是不在乎他什麼模樣,反正拍下他也就是因為我看不慣買賣人口這種事情。
拍下的藥人看到自己的新主人是我而不是城主時,确實有些驚愕。但很快還是低下了頭沉默得如同一潭死水。
我詢問他要不要自行離開,我可以給他自由。
他的神情先是狂喜,可漸漸得變得迷茫,最後是一聲歎息。他說他無處可去,也沒辦法獨自生活。
做藥人那麼多年,身體裡已經滿是毒素,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毒發,每次都是九死一生。所以他既是藥人,也是毒人。
能夠讓他繼續活着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吃藥,讓身體保持平衡。可是誰都有能力讓他不停得吃藥,除了煉藥師。
可之前的主人不舍得給他吃治愈型的丹藥,所以身體裡滿是毒,雙腳都有些發黑,身體異常虛弱,說不定離開這裡他就活不過明天。
與其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還不如就這樣,至少世上還有人知道他死了。
我沒多問,也不承諾什麼。但是又一次詢問是否願意跟着我。
他沒有猶豫,點頭同意。我想了半天,還是拿了一顆生機丸給他吃。
毒藥我沒有啊,止血丸對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也沒有什麼用處,也就生機丹能讓他好受點。
我也問了伴生靈,他這樣的情況能夠怎麼治,伴生靈沒有給我很确切的方案。隻是說現在隻能給他多煉制一些解毒或是治愈類型的丹藥。并且還沒說要計量。
我現在手邊能給的也隻有生機丹和止血丸。就先吃些生機丹看看效果吧。有時間看看丹方裡還能煉制些什麼增強體質或是治療的丹藥。
作為藥人的覺悟,他根本沒問是什麼藥就吞了下去。
丹藥入口的清香,讓他一愣。一直以來老是吃些腥臭的藥丸,吃下後就是那些買主都是看着他疼得在地上打滾,甚至自殘。對此根本不會有任何救治,總是讓他硬生生得挺過去。說來也是奇怪,吃了那麼多次的毒藥,雖說每次都是疼痛的無與倫比,但就是死不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熬過了多久這樣的日子。似乎從有記憶以來就一直過着這樣的日子。他沒有名字,也不需要,買主一直都喊他藥人;他也沒有朋友,為數不多認識的人也都是同樣作為藥人的同伴,那些人都在試毒後前前後後得死去,唯獨他還活着。
其實他有時候很羨慕那些死去的同伴,終于不用再忍受這些非人的折磨。
生機丹的藥效在身體裡遊走,疼痛感稍有減輕,但也是杯水車薪,但總比繼續吃毒藥要好。
那猶如死水的眼睛裡終于有了一點人氣。看他情況稍微好轉一些,我就準備帶着他離開,他倒是乖巧不發一言,隻是跟着我。
告辭城主,我帶着藥人準備回營地。由于我們倆都沒辦法獨自上路,因此城主還貼心得安排了馬車送我們。
路上我嘗試着使用治療術,摸上他手臂的那一瞬間,我吓一跳。我的精神力觸碰到他的身體,裡面就好像是一大堆恐怖的黑灰色的毒物,雖然被我的精神力驅散,可也是杯水車薪。實在是太多了,我現在也還小,精神力有限。
經過我一路上的治療,藥人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我能驅散的相比他中的毒來說實在是太少,但是我盡力将能化解的化解掉,沒法化解的,隻能努力将毒素驅趕到手臂處。
然後将腥臭的黑血放出來,但他的身體承受不了失血那麼多,所以我隻能少量多次。放完血,又丢了他幾顆止血丸吃。
這放出來的黑血我也小心翼翼得存儲起來,這可是上好的毒藥。
一直都是制作治療的丹藥,從沒有試着煉制過毒藥。我這一點防身的手段都沒有,實在是心虛。
雖然說一路走來還算順利,沒有遇見什麼壞人,可我依舊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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