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落在湯裡,一滴一滴。
她沒打算逃,逃了又能如何?她能去哪?
這輩子太苦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活成了這個樣子。她隻不過是想要過好日子,一開始便錯了嗎?
李月梅感覺到身體的疼痛在加劇,周圍的東西也開始漸漸模糊了,慢慢地,身子變得很輕很輕,她好像……找到自己的歸宿了……
……
半夜。
“山賊來啦!山賊來啦!”
一聲呼喊,原本靜悄悄的山斜村,此時就如同一鍋煮沸了的水。
山賊見人就砍,見東西就搶。
這夥山賊氣勢洶洶地沖進了錢老水的家。
饒是作惡多端的衆山賊,也被眼前的狀況給吓蒙了。
院子裡躺着三個七竅流血的人,看樣子已經斷氣有好一會兒了,死狀着實恐怖,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愣着幹什麼?不就是幾個死人嗎,看你們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兒!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吃的用的一并帶走!”
衆山賊一聽老大都發話了,湧進了錢老水家,将需要的東西搶了個精光。
臨走前,山賊頭子吩咐底下人點了一把火,将錢老水家燒了個精光。
村民們等山賊走後,紛紛趕來滅火,殘垣斷壁之中,隻見着了四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俨然就是錢老水一家老小。
……
次日大清早,隔壁山斜村遭了山賊的消息不胫而走,傳到了東源村。
村長婆娘趙春秀得知自己妹妹一家還有自己女兒全被遭了毒手後,哭得昏天暗地,抓心撓肺。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娘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哇!”
隔老遠,都能聽見趙春秀撕心裂肺的痛哭。
“哎!這村長婆娘還是真有點慘!”
“可不是嗎,白發人送黑發人。”
“還好昨晚山賊沒來我們東源村,要不然,遭罪的就是我們了。”
“你也不能保證山賊今晚不來我們村啊?”
“說得也是,要不咱們還是趕緊逃吧,等山賊走了,再回來?”
“走?你能走到哪裡去?這裡通往外面的路就一條,沒準走到半路山賊就給你一刀了結了!”
山賊在山斜村的行徑,惹得東源村的人,個個自危,坐立不安。
賀璟向村長提議,夜晚将村中老弱婦孺都集中起來,由青壯年在村中巡視。
很快,太陽西斜,夜色逐漸籠罩着整個村子。
黑暗中,人的恐懼會被無限放大。
此時,村裡除去在外邊結對巡查的人,其他所有的人都躲在村長家。
“我們不會有事吧?”
“對啊,我們不會也被燒死吧?”
“聽說山賊很是兇殘,見人就砍,還會把女子拖回去,以供享樂。”
“也不明白村長為何非要大家夥聚在一起,我們不在家,山賊不是更好搶家裡的東西嗎?”
“就是,到頭來就數村長家全須全尾,啥損失也沒有。”
“……”
葉蕭蕭站在角落,将其他人牢牢地護在身後。
眼見院子裡的人越講越離譜,喧鬧聲越來越大,甚至有的孩子聽了後吓得臉色煞白,身子不斷地發抖她眯着眼,她皺起了眉頭,厲聲斥責道:
“都給我閉嘴!山賊還沒來,你們倒是先把自己的威風給滅了。吵吵什麼,還吓到自己孩子。咱們如今在村子裡最安全的地方,放一萬個心吧。”
孫嬸子翻了個白眼,大聲反駁道:“葉蕭蕭,你在這算是老幾?輪得到你來說話嗎?我就吵吵,怎麼了?話都不讓人說了?”
王大娘有些看不慣孫嬸子這副撒潑又荒唐的模樣,站在一旁幫腔道:
“蕭蕭說的一點兒都沒錯,胖墩他娘啊,我們就聽蕭蕭的吧。”
“閉嘴吧!老東西,我看你身子都半截埋土裡了,就别來摻和事了。”孫嬸子立馬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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