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一個尋常的小巷子處,一棟不起眼的房子裡,賀無漾奮力地掙紮着。
她的不遠處躺了一個孩子,看樣子和自己差不多大,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暈過去了。
她的雙手被麻繩緊緊綁在身後,雙腿也被緊緊縛住,嘴裡更是被人粗魯地堵了個布團。
聽到外面嫂子叫她的名字,小女娃瞪大了眼睛,舌頭用力想要将嘴裡的布團抵出來,奈何都是無用功,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嫂子的聲音越來越遠,賀無漾的一顆心也猛地下沉——
嫂子!我就在這裡!就在這裡!
她想到如今發生的事情,心裡後悔極了。
應該聽嫂子的話,不要離開藥鋪才對。
本來她在無疾堂的門口看熱鬧,目光卻被一個婦人吸引了過去。
那人和娘親一般大的歲數,走路确實顫顫巍巍,彷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不料,看熱鬧的人實在是太多,婦人被人推搡在地,一下子起不來。
賀無漾想起了自己的娘親,于是跑過去要将人扶起來,想着就這麼一點距離,不算離嫂子太遠。
“大娘,我來幫你吧。”
小丫頭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倒在地上的婦人擡頭看,跟前的小女娃唇紅齒白,長得跟個年華娃娃一般,招人憐愛。
婦人眼裡滿是感激之意,在賀無漾的幫助下慢慢站起了身。
“小姑娘,謝謝你了。哎!我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還好有你這麼個貼心的小女娃幫了我一把。”
“大娘,現在人多,你趕緊回家吧。”
賀無漾好心提醒道,又環顧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将無疾堂擋住了,她要趕緊回去,免得嫂子擔心。
那婦人點頭稱好,轉身就要離去,誰料還沒走幾步又摔倒在地上。
賀無漾“哎呀——”一聲,靈巧的身子奔過去又将人扶了起來。
“大娘,你沒事吧?”
“小丫頭,你不用管我,我這身子就這樣,”婦人輕輕拍了拍賀無漾的手,接着道,“我看你這樣子,是家裡人在等你吧,那你趕緊回去吧,免得他們擔心。我就住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你放心吧。”
賀無漾透過人縫,看了眼街對面的無疾堂,星眸裡閃過一絲糾結,最後咬着嘴唇下定了決心。
這位大娘說她就住在不遠的地方,自己送她回去應該沒問題吧。
況且,她也希望要是将來自己的娘親獨自出門時遇到問題了,也能有陌生人伸手幫她一把。
賀無漾的眼神中劃過一抹堅定,擡頭道:“大娘,我送你回去吧。”
婦人佯裝推辭了一番,眼裡的精光卻一閃而過。
“那就多謝你了,我家裡也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你們肯定能玩到一起去。”
賀無漾扶着婦人穿過了人群,離無疾堂越來越遠。
她看着婦人帶自己越走越偏僻,還專挑沒人的巷子走,心裡慢慢湧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大娘,你家到了嗎?”她強裝鎮定,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發顫。
“到了到了,就在前面。這人一多啊,我就心慌腿軟,所以帶着你走安靜點的巷子,繞了遠路。你不要害怕啊!”
婦人伸手一指向前面一棟矮房子,“喏,就是那兒。你待會從前面那條路往前走,拐進第二個巷子,穿過巷子,就能到剛才那個藥鋪了。”
賀無漾聽她給自己指路,剛剛一顆懸着的心又放下去了。她想要将扶着婦人的手抽出來,卻被婦人一把緊緊抓住。
這位大娘力氣怎麼突然這麼大了?
她又試着不動聲色地掙紮了幾下,發現絲毫掙脫不開,自己的手腕就像被緊緊箍住了一樣。
二人行走間,已經來到了那個房子前。
“大娘,你到了。我也該回去了,要不然家裡人要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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