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前途被牢牢握在大娘子手中,孩子也随時可能被大娘子發賣,即使衛恕意覺得自己是個沒有尊嚴的生育機器,她也不敢輕舉妄動、更别提接下老太太的橄榄枝。
可老太太不會善罷甘休,隻在衛恕意去壽安堂請安時,明裡暗裡表示若是得了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孩子,定會将孩子記為嫡出、好好撫養長大,厚待孩子生母的娘家。
衛恕意當然知道老太太的“完全屬于”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在三伏天,她卻冷的渾身發抖。看似家風清正的盛家是虎狼窩,入了盛家才知道裡頭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衛恕意回了霞月閣,看着襁褓中熟睡的明蘭不禁淚流滿面。
既然腹中之子生下來,也注定是個毫無尊嚴的庶子,那倒不如索性别來到人世,和自己一起用死給女兒搏個好前程。
在這偌大的盛家後院,隻有老太太有能力與主母對抗,送明蘭一個似錦前程了。
衛恕意知道隻有自己死了,老太太才會全心扶持明蘭。于是她想到個最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就是懷孕時悄悄把肚子吃大。
待來日生産時一屍兩命,說不定看在自己為盛家開枝散葉丢了命的份上,還能博得大娘子的愧疚,讓她厚待明蘭。
王若弗管家可不會給衛恕意什麼優待,補品都按照林噙霜懷孕的時候給。
衛恕意作為妾拿到的補品本就有限,以緻即使她把所有補品吃了,也吃不大肚子,便假借吃不飽為由,去膳房領了些食物。
可衛恕意剛一試圖搞小動作,不出意外就被盯梢的王若弗發現了。
既然衛恕意無視警告,敢違背承諾給孩子牟利,那王若弗就再幫她一把,在她的吃食裡又添了很多讓孕婦長妊娠紋的藥。
若是衛恕意長滿了妊娠紋,那她之後想争寵也争不了了,讓她一心一意守着三個孩子過日子,可不成全了她一片慈母心腸嗎?
于是沒過多久,衛恕意的肚子不出所料的如氣球般吹了起來,不過最令她惡心的,是原本光潔雪白的肚皮上,長滿了顔色可怖的妊娠紋,簡直令人不忍直視。
可孕婦長妊娠紋本就是自然現象,同一個人每次懷孕的反應也大相徑庭,所以衛恕意沒覺得任何不對勁。
雖然衛恕意為了女兒的前程,和她不知所謂的清高,甘願吃大肚子毅然決然赴死。
可日複一日看見肚子上可怖的紋路,本就因懷孕情緒起伏較大的衛恕意更覺得堵心,甚至胡思亂想忍不住遷怒起了女兒。
可還沒等衛恕意進一步做什麼,王若弗便帶着劉媽媽和一群女使沖進了霞月閣。
雖不知道大娘子為何突然造訪,可衛恕意背着大娘子做了虧心事,隻覺得心驚肉跳。
被小蝶攙扶着還沒來得及行禮,衛恕意就被王若弗一巴掌狠狠扇到地上:“賤人!”
劉媽媽垮着臉從房裡抱出了明蘭,明蘭在襁褓裡被劇烈的動靜吓的嚎啕大哭。
衛恕意看劉媽媽冷漠的表情,正準備爬過去搶走她手裡的孩子,就被王若弗一個窩心腳踹到地上:“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衛恕意心裡一咯噔,但還是安慰自己一向小心謹慎,無論是偷偷吃大肚子,還是和老太太私下偷偷交易,大娘子都很難察覺。
于是衛恕意心虛地捂着肚子嘴硬:“王大娘子,不知道婢妾犯了什麼錯?”
王若弗一把薅過衛恕意的頭發,把她腦門揪起來逼她直視自己,惡狠狠的質問:
“你當時白紙黑字怎麼承諾的?我王若弗說話你當放屁是吧?你和老太婆做了什麼交易要不要我再說一遍?你當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踩着我王若弗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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